深呼吸,想想那充满诱惑的彩头,姜暖咬牙准备冲入人群中。只是她的脚还没有从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迈下,就被自动分开的游人又给推了回去。一阵喜庆的锣鼓声由远及近已经到了街口。
三大三小六只狮子组成的舞狮队伴随着街道两侧人们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张扬地闯进了大家的视线,三组狮子在舞狮人的掌控下,动作整齐划一,在行进中不断变换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引得围观的百姓叫好声不断!
“今年窦家的狮队看着还是这么威风!”
“可不是么,方才在品香楼前,前面红色的狮子登上三张摞起的方桌去采青,顶得那挂在二楼的绣球散开落了一地的铜钱,如下钱雨一般真气派!”
“撒钱了?那你怎么不捡些?”众人纷纷问道。
“怎么能不捡?”聊天的那人得意的一撩衣袖,露出肿得猪蹄子一般的右手来,显摆道:“我手快,捡了六枚呢!你们大伙看看我这手被踩的都不能攥拳了……不过值!”
“值了,值了!”四周的人连声附和道:“六枚铜钱不就是六六大顺,吉兆啊!”
“对对,就是吉兆!”
听了众人的话,那人更觉自己运气甚好,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哎?这狮子怎么拐进那条街了?”
“去缥缈轩了,那边也是窦家的买卖……说不定还会撒铜钱的。”
“听说缥缈轩里卖的天竺国的香料连宫里都用呢!好几种香都是宫里调出来的方子,可时兴呢……”
“噗!”一直竖着耳朵听得有趣的姜暖,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没人会注意到这些。那震得人心都跟着颤抖起来的锣鼓声已是慢慢的淹没了一切。
“果然是比我还能忽悠,难怪窦家的生意做得那么大。”看着追在狮队后面不断加入的人群姜暖是不住的点头:“这招好!才撒了点铜钱就引得众人自觉自愿地到窦家的各处铺子前走一圈,确实太值了……谁说古人不懂搞广告的……”
“阿姊,我们也去看看吧,不是说采青有铜钱捡么?”阿温瞪着大大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那么一大堆人就咱俩这身子骨你觉得能抢得过人家么?”姜暖撇着嘴继续说道:“人家是采青,你我是找踩去了!刚才那男子生的够壮实吧,捡了个‘六六’大顺差点搭上一只右手。咱们要是跟上去指定能抢个‘五’体投地‘一’命呜呼。”
“……”阿温的发财梦立时被姐姐的这张乌鸦嘴说醒,没了盼头。
窦家的狮队将街道上游荡的人群带走不少,让道路顺畅起来。姜暖领着阿温下了台阶,融入游人当中,仰着头东张西望。
走走停停,不时地在街道商铺门前檐下挂着的各式灯笼前驻足一番,姜暖小有收获,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讨个吉利应个景罢了。
此时阿温已经摘了帽子,露出那张漂亮的小脸,头上顶着姜暖才赢来的‘彩头’两支女用的木制发簪,不时扯着姜暖的衣袖兴奋地叫上一声:“阿姊看这边!”
“阿姊看那边!”
“好了好了,不要叫了……”已经被他指使地晕头转向的姜暖停了脚步,伸手揉着因为一直仰着脑袋向高处看的酸痛的脖子嘟嚷道:“你姐姐我多年不愈的颈椎病都快被你治好了……”
“阿姊,你快看啊,我想要那盏灯笼!”阿温的语气是急切的,如同见了宝贝唯恐被旁人抢去似的。
不过他今天晚上已经‘热切’过好几回了,姜暖早已见怪不怪,依旧仰着头左晃右晃地活动着,“下雪了?”面上微微一凉,一粒冰渣似的雪花融化了,她用手将脸上的水渍轻轻擦去,口中轻声说道:“这里的雪可真多。”
低首回眸间,眼神不经意地顺着阿温小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姜暖的心毫无征兆的狂跳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有人用铁锤敲击在自己胸口一般。
这世上有一个很奇妙的词语叫做‘缘分’。
这世上还有一个更奇妙的词语叫做‘命运’。
此刻,被那只孤零零地挂在街道尽头门楼下的做工精致的走马灯所吸引的姜暖哪里能想到就是因为阿温的这一指,缘分天成,她的命运已然与另一个人纠缠到了一起,甩都甩不掉了!
被这一场突来的细雪扰了兴致的游人,开始纷纷散去。宽敞的街道逐渐显得顺畅起来。
慢慢走到那盏灯笼下,姜暖侧着头细细地欣赏着。宫灯样式的走马灯即便是站的这么近也看不出任何制作方面的粗糙。五个画面慢悠悠地旋转着,晕黄朦胧的光线四周飞舞着点点蒲公英似的雪花,拢在皑皑的夜色中是如此的静怡。姜暖一面一面的仔细的看着上面描画的景致。四面为画,画的是一潭碧水几支芦苇的春夏秋冬,而剩下的一面上则题了几句话。
“是不是很好看?”阿温一直在看阿姊的表情,要是阿姊面带笑意,那就说明这东西基本没跑了。但如果阿姊抬腿就走,那一定是灯笼上写的题目她不会做……可如今阿姊这一副呆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呢?他有点看糊涂了,但还是对着她说道:“我想要这个走马灯!走了几条街,就看见这么一个。”
“这孩子还挺识货!”守在灯笼下面一个颇显气度的文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搭了腔,袍袖一挥,变戏法似的用手掌托出一只小酒坛,目色贪婪,那眼神如同sè_láng见了美女财迷见了元宝一般无二!
“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