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楼似乎对良辰如此痛快答应有些意外,实则他算得个性谨慎之人,若是旁人瞧见他与石页,十人中有十个都会觉得他比石页平易近人,只因他总是嘴角挂着笑,且轻易不会动怒,一副不曾有脾气样子。
可若是亲近之人,比如洛占月之流才会知道,石页虽冷,遇事也极为坚持,却真正不如他一般,表面瞧着随和,其实暗地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被他放在心上之人外,于无形之中。
是以在识得良辰之后,他曾有意要查查,可后来想得不过萍水相逢,便也就迟迟不曾动作。
谁料洛占月却是对良辰越发亲近,方才瞧见洛占月遮遮掩掩样子,孟云楼一笑,看来势必要查一查了。
良辰自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实则她也不怕孟云楼怀疑什么,这京城就这么大,有洛占月在,更别提还有个闷不吭声却总是出其不意出现的石页,想也知道她与孟云楼少不了来往,若真是怀疑,尽管去查,她萧家九小姐的身份也不是见不得人。
惦记着下午还跟福雅等人约了,良辰瞧瞧这会儿一堆人坐着也说不出什么来,总不好就这般坐着,便是主动提及午间由她做东,虽这时辰瞧着是早了些。
本就是在一品居,众人也不可能与她抢了,洛占月总算是活了过来,又是凑着过来跟良辰说话,沐嫣自然不甘,也跟着争着抢着跟良辰说话。
热热闹闹一顿饭结束,似乎有洛占月及沐嫣在,食不言寝不语根本就做不到,虽这两人出身说出来都是叫人惊讶的。
饭后本是打算与洛占月等人分开后便是留在一品居,正好等着下午福雅等人过来,谁料沐嫣说是好不容易遇见她。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说今儿个要跟着她。
好在洛占月被孟云楼叫走了,否则这两人若是都留下来,良辰说不得都想要着人去跟福雅等人说改日再约了。
良辰很是头疼,这丫头打定主意不走,她又不好强行赶人,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将人劝走。
今儿个沐嫣意外进来见得了孟云楼几人也就罢了,左右都是瞒着身份的,但福雅几人过来要怎么说,虽可以想见她们必然肚皮是会女扮男装过来的。可依着福雅的性子,说不得没几句便是能将沐嫣来路问个透彻,良辰还不想叫这些人渊源太深。尤其是在这样时候。
正心里琢磨着,花铮进来,附耳说了几句话,良辰皱了皱眉头。
瞧瞧在一旁面露好奇的沐嫣,良辰都要叹气了。这丫头到底是太过单纯还是太过没眼力见儿,竟都瞧不出她有事要做。
无奈只得摆摆手,示意沐嫣先坐着,自个儿跟着花铮出去。
午间正是一品居生意最好的时候,酒楼里自然不是说话的地儿,良辰便是带着花铮去了后院。果真江左在那里等着。
听得江左有些愧疚语气说了有人知晓了她在普沅寺之事,只对方行事神秘,他的人跟踪之时一时被甩开了。语气里都是办事不利的自责。
良辰这会儿听到也不稀奇了,看着江左道:“到目前为止,已经是有两个人知道我在普沅寺救了人了,也知道有人要找我的麻烦,只是是什么人都没有说。”
江左一愣。他在暗处护着良辰,自然也瞧见过沐十三及石页去找她。心下便是以为是这二人,其实他哪里知道沐十三算一个不假,另一个却是另有其人的。
“少爷……”江左迟疑着开口,总归是他无能,这样的事自是不该出现的。
“无妨。”良辰却是一挥手,深知此事已经不是江左当时可以掩盖的了,说不得人家早有准备,她们却是突起念头救人的,因此便是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他们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
江左听得此言并未松了口气,反倒更加愧疚,少爷如此不计较,叫他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良辰瞧着他神色,忍不住笑了:“你可莫要歉疚,尽心查探就是了,你家少爷我跟麻烦太有缘,往后可还要辛苦你们了。”
江左闻言瞪大眼睛,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这样神情,反倒是叫良辰颇为稀奇。
顺口安抚了几句,知晓江左等人是极为尽心的,只是如今萧府里的事,怕已经是越来越不简单了,早些叫他们有个准备也好。
江左退下之后,良辰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寒风里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便是准备进去,里头还有个沐嫣等着她解决呢。
“站住!”方要转身之际,便是见得远处墙角有个身影一晃而过,良辰喝了一声,便是纵身追了上去。
见得前头那一身黑衣头上也带着黑色帽子的人,良辰几乎是下意识便觉得这人该是与那日去劫持张伊人的几人是一伙的。
那人身形极快,一身黑衣在飒飒的风中越发透着诡异,良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不是被冻的,而是觉得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委实怪异。
瞧见那人有些不寻常的移动身形,良辰有些犹豫,只远远追着,却也已经是追出很远。
心里觉得这般追出来有些冒失,这不是逞意气之勇的时候,只她又有些不甘,眼睁睁看着人出现,哪里肯放过?
可等肩上一阵刺痛传来,立时挪不动步之时,良辰才猛地跌坐在地,深知方才那心底的不安并不是大惊小怪,她瞧见了那人出手,可要躲开已是来不及了。
抬头对上远远也住了身形望来蒙着头的脸,透着阴森的气息,那人停了一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