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门房处一大早便有五少爷亲自在那里候着为最,也不知是在等着何等重要人物。
卯时刚过,便有一辆马车缓缓朝着萧府大门处驶来,一大早拜访已然是稀奇,更令人惊奇的是,骑马跟在一旁的,竟然是萧府三少爷萧瑾。
五少爷萧瑜见得那马车过来,便是唤了轿夫抬着早等在一旁的软轿快步上前,接了自马车上下来的老者,接着兄弟二人一同随着轿子进了萧府,直朝着蕴阁而去。
眼尖的萧府门房瞧出,那老者正是京城中素有“民间御医”之称的周老先生,便是不由得疑惑,莫非近日传言府里九小姐身子又不好是真的?否则怎就劳动周老先生过来了。
蕴阁的大门一反昨日那般,此刻正大开着,徐嬷嬷带着花锦花?花钎三个丫头侯在门口,余下蕴阁里的小丫头都跟着躬身立在身后。
见得软轿过来,徐嬷嬷等人也不多话,便是在前头,直到后院门口,轿子才停了下来,周老先生下了轿子被迎进去,萧家兄弟俩都跟着。
一行人都默默快步朝后院走去,只留下花锦带着小丫头们将轿夫们领了出去,自又将蕴阁大门关上了。
众人刚一进了屋子,便是见得和婉郡主正端坐在那里,见得周老先生进来,和婉郡主起身笑着道:“周老先生,真是失礼,劳烦跑这一趟了。”
按着身份,和婉郡主自然不必这般,可一来萧府与周老先生一向亲厚,和婉郡主与萧大将军一向是将周老先生视作萧瑾的师父的,周老先生的辈分也在那里摆着,是以自然很是礼遇的,二来,也是因着和婉郡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为着莫须有的病还要劳动周老先生一趟,因此,她这也算得一语双关了。
周老先生自然明白,便是点了点头,笑道:“郡主客气了,医者父母心,老朽自然也是希望九小姐好的,莫要多说,咱们这就进去看看吧。”
若不是因了萧瑾那般认真请求,说是这关系到萧九小姐的终身大事,他自然也是懒得跑一趟的。
可其实他未曾告知萧瑾的,还有另一层原因,便是为着萧家这样的门户,能为了女儿全家一同做戏,这才是叫他首肯的主要原因,亲情无价。
“周老先生这边请。”和婉郡主闻言便是感激一笑,亲自在前面引着。
为着瞧病,周老先生虽说是大夫,可终究是外男,自然不便进小姐的闺房,是以良辰便是挪到了外间的榻上,重新安置了床铺,便在这里躺着。
“良辰见过周老先生。”良辰稍稍用了些手段,便将自个儿弄得看起来虚弱无比,此刻见得周老先生进来,拖着一把颤巍巍的声音,强撑着笑意跟周老先生见礼道。
“九小姐无需多礼。”周老先生定定地瞧着良辰的神色答道。
良辰也不慌张,大方任由他瞧着,旁的不敢说,便是这一手易容之术,想将自个儿弄成什么样,那都是随心所欲的。
周老先生瞧了半晌,终还是皱了眉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才上前来为良辰诊脉。
手一搭上,周老先生的眉头便是更加皱紧了。
脉象平稳,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说句不违心的话,这萧九小姐的身子怕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好,再一抬眼瞧见那一脸病容,立时不由得更为诧异。
“周老先生,小女的身子如何,到底是有何不妥?”见得周老先生皱眉,和婉郡主担心有什么变故,便是出声问道,意在提醒。
“这……郡主莫要着急,老朽方才诊脉,这依着脉象看,小姐该是无大碍的。”周老先生想了想,便是说道。
和婉郡主心里疑惑他这般回答,却也只得笑了说道:“如此便好,我便安心了。”
“只是……”此时周老先生却是话锋一转,又是开口说道:“只是……罢了,我先为九小姐写个方子,郡主照着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服用,七日之后若是未曾好转,便要差人去告知老朽,老朽再过来看看。”
这一次,不待和婉郡主开口,良辰便是抢先说道:“有劳周老先生了,良辰的身子自个儿心里有数,也不过是用药保着就是了。”
说着虚弱一笑,却是咳嗽不止,似要把肺都给咳嗽出来了,令人不忍去瞧那样子。
周老先生又是认真看了看良辰,却是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没耐何,只得起身道:“让萧瑾跟我去医馆取了药回来吧,如此我便也能放心些。”
良辰等人便是都点头应了,和婉郡主上前扶着良辰躺好,萧瑾自然是起身要送周老先生回去。
良辰见得周老先生转身,其实心里是略略有些愧疚的,这周大夫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大夫,一生悬壶济世,想来从不曾有人在他面前作假,更遑论还要求他配合?
可到底她们还是顾着周老先生,自始自终也并未要求他说出良辰身子有何不好之处。
只要有人打探时,周大夫说了她无碍,到时即便周大夫说的是实话,只怕人家也以为是她萧家给了封口费,又加上今日这许多人过来,如此劳师动众,说是没事谁信,那门外不是还有人听见周老先生欲言又止了吗?
至于对周大夫名声有损,这确实是良辰最为顾虑的地方,可只要她人没事,谣言日后自然便是不攻自破了。
听得周老先生要走,窗外顿时有身影一闪而过。
都在挂心九小姐的病情,自然是无暇顾及是否有人在外探头探脑,因此有那几个之前不被允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