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讯如风,瞬间吹遍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下仆们放下了心口的重石,长舒了口气,这下可好了!总算敢喘口长气儿了!
驸马不在,夫人病着。殿下与侯爷急坏了,特别是侯爷,人都要疯了,做下人的。哪还有别的心思?
压力去了,娱乐八卦回归:
哎,听说了吧,夫人醒了!
早听说了,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这下好了,侯爷不用日夜守着,也能松口气,没想到侯爷对夫人这般情深意重,朝会也不上了,差事也不管了……
说的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侯爷素来行事真没显出来!
任家男儿历来好出情种,你懂什么?侯爷对夫人上不上心,还能告诉你?
说起来,夫人也真孝顺。为了给殿下侍疾,把自己累成重病……
谁说不是,夫人何时不好,不孝顺?对殿下对侯爷,都没得说……
……
对侯爷没得说的侯夫人,对上侯爷深情款款的双眼,犹如对上自己的生死仇敌。几欲发疯。
谁阻了她的回家路,谁就是她的仇人!
而且,回家不成,清醒过来后,混乱的现实也随之而来。
欢迎再回大周!
孩子来了又没有了,长公主的误会与囚禁。与永安侯的关系,未来如何自处……
各种问题如一座座大山绵延而来,压得她胸口憋闷,之前的发作不成功,也没了再次歇斯底里的泼劲儿。干脆闭上眼睛装鸵鸟。
不管了,睡觉!
睡着了,没准就回去了,也就什么事都没了!
偏身边有只蚊子嗡嗡地,扰人清静。
“言儿,要翻身吗?”
“言儿,擦擦脸,想喝水还是吃东西?太医说可以进些米粥,小米粥好不好?”
“言儿,要方便吗?”
“言儿……”
烦死了!闭嘴!
锦言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直愣愣瞪过去:“……孩子没了!太医没说吗?”
他是为了孩子吧,性情大变的!怀了崽儿的母猪成宝贝?
……
“……”
永安侯怔了怔,没想到她一直不吭声儿,开口说的却是这个。
他小心地察看着她的脸色,轻轻点点头:“……别难过,只要你好好的……”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你知道?
那摆出这副温情脉脉的蠢爹样儿给谁看?唠唠叨叨坏了别人的大事!烦死了……
闭了眼,不理他。
言儿她,是为孩子才哭的?她,其实也在意的吧……
任昆轻轻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又掖了掖被角,见她闭着眼,不知睡了还是没睡,又担心她心情郁郁,悲伤过度,心情甚是忐忑。
“言儿……”
他应该陪她说会话儿,让她心情好些呢,还是让她睡一会儿?
任昆拿不定主意。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啊……
数步之遥外就是夙愿得偿,回家路啊……
离自己那么近,就在眼前,明明走过去,就是风和日丽,就象触手可及的萤火虫,明明收掌可握,可是握紧的掌心空空如也,再跳起来去抓,它始终与你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每一次攥紧的都是徒劳……
细细密密的悲痛与绝望如芒刺,瞬间扎遍了身体的每一处,伤心摧肝,痒痛难耐。
她有自己的伤自己的痛,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也断肠,哪里还多余的力气去理会他的嘘寒问暖小意温柔?
“……你没事?”
我需要安静!安静你懂不懂?不想听人说话,也不想回答!
即便痛彻心扉,刻进骨子里的教养还是令她无法谩骂驱赶他,而且看样子说了也徒劳,白浪费不多的精力。
锦言再度睁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好,好,我没事。我不说话。”
任昆点头又摇头,你想睡就睡吧。我就在旁边坐着。
……
一个人的意思,你不懂?
锦言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看向任昆的目光带着不耐烦与冷漠……
噫,他怎么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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