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
“知道太后娘娘与我说什么了?”
任昆牢记着有事要及时沟通,免得留下误会,刚才太后将锦言遣出去,单独留他说话,他心里是不情愿的。
“什么?”
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开着玩笑:“是秘密就不要说了,事关皇家。知道的愈少愈好。”
“你呀,”任昆宠溺一笑:“哪来的秘密,皇外祖母要送人给我……”
她聪明,话到此。定然能明白。
任昆思考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锦言,虽然是件小事,他也拒绝了,但万一她们不死心。把算盘打到她这里,徒增烦扰。
噢……
可以理解!
就说嘛,他弯变直就没好事,清净全没了!
锦言打心底不愿任昆转性,以他的情况,一旦改习女色,后院的编制必会扩招,她这个名义上的正室,团队人员增多,资源就一个。事儿肯定特别多。
她不在乎管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穿越来的生命也不能浪费在无聊的事物上,天天看一群女人为争抢一个男人打架,还要充做裁判,想想就头疼。
任昆改性,她的如意算盘落空,去意萌生。正好他又送上理由,她借机做成了附加条件。只待合同到期后就一拍两散。
一年半,有期限就有目标。忍得了。
所以挑挑眉:“……人之常情。”
这么快就来了?她干脆借口身体不好,把所谓管理权移交给殿下,反正这十八月。她是打算休病假的。
任昆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明知她不会为此事皱眉,还是有一分小失落。
“我回绝了,”
压下心底的涩意,温颜解释:“本不想你烦心,我担心以后有人将此类事拿到你面前说。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说,侯爷吩咐过了,我的事,你不敢做主,不管是谁,都推到我这里。”
“……你以前不是说,后宅的事要我处理?”
任昆的意思锦言明白,推到他身上再好不过,又想到当初他说过内宅要她去处理,给他做挡箭牌。
“这种事你来拒绝,会被说成善妒,有损名声。”
她的话中不带酸意,只是在就事论事。任昆心里不是滋味,尽管嘴里发苦,还是面带暖笑。
“由我来说,更有效。本来就应该我来解决的,万一到你面前,不用理睬,回头我会处理的……”
他拒绝地很彻底,话也说得狠,按说,皇外祖母与母亲不会再生念头,就怕她们不死心,走迂回路线,逼着锦言来安排。
她又是个不在意的性子,万一真松口了,凭白多麻烦。
……他说得诚恳,锦言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任昆的这番话,多少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说实话,在这之前,她是有些漫不经心的。
对他,总体印象可划为三个阶段。
感觉最对的是成亲起初,归位于上下级关系,他是尊重体恤的好老板,喜欢与他合作,并谋求更积极的相处;
接下来,是别扭期,各种的阴晴不定,正常时周到体贴,异常时焦躁莫测,锦言将彼此关系放任自流,反正她也不想争做五好员工,老板爱咋地就咋地吧;
然后,有过混乱的一夜,历经了一场生死,他忽然判若两人,争做五好丈夫忠犬暖男。
锦言一直以为,任昆就是爱,也应该是英国绅士那种的,深沉又内敛,内里浓情似火,表面却冷静克制,在背后默默地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象个多面体,既有成熟男人的可靠与担当,体贴周到好象精通读心术,一个眼神就知晓她的需求,妥贴又温柔;情动热切时,象初涉爱河的毛头小伙儿;情意绵绵时,甜言蜜语堪比情圣;撒娇卖萌时犹如耍赖的小正太……
锦言两世为人,对情场老手菜鸟,都不陌生,头一次遇到任昆这种的,顶着夫妻的名义,打不得骂不得拒不得,更多的时候,他直白笨拙的示爱行为,令她哭笑不得。
感动是有的,真挚不假。
可她心理无比成熟,面对情爱,很难生出回应的喜悦与激情,反倒有种淡淡的怅然。
……他说,拒绝别的女人是男人应该解决的,这句话打动了锦言。
任何时候,优秀的男人都易招桃花。
总有人嫌自己种树麻烦,喜欢摘现成的桃子。而男人们,也会有各种借口来享受,即便家中的那位并非黄脸婆,在别人眼中也是花一般的存在。沾花惹草是雄性动物的本能,四处播种是种族繁衍的自然性选择。
不这样做的,不是不想,而是人性升华或是条件不具备。
在条件具备,付得起成本时,动物性往往能压过人性。男人的爱多是始于ròu_yù,讲情感是女人的本能——
对于绝大多数自然界的雌性而言,雄性只是用来交配的,播完种就没它事了,养育下一代是母亲的责任,至于爹是谁,哪个幼崽们会关心这个?
“怎么了?”
见她望着自己不说话,任昆心中一紧:不舒服了还是他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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