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你说该怎办?”尹碧华面色严肃,双目像漆黑的夜莺,李连芳不敢正眼瞧尹碧华。
李连芳侧目,瞧着君碧憔悴的面庞,双目若死灰般,“既然三姨太承认是自己做的,那么就……”
“把她关在废苑儿的阁楼上去吧,从此除了八月十五不许回娘家,每日会有厨房的丫头婆子送饭过去。”尹碧华起身威严的说道。
李连芳见尹碧华如此决绝,心中暗喜,这样一来很快庹家就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儿。自己真是一箭双雕,既除去了二姨太肚子里的孩子,又禁足了一位姨太太,这样就断了大爷的念想,不至于担心有一天她会得宠。
“既然是娘的意思,那么就这么办吧。”李连芳淡淡的,低垂着头,但是心里却是欢喜的。
若是有一天大爷舍不得了,不忍心了也不会怨自己惩罚三姨太太重了,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意思,与自己无关。
“来人,将三姨太拉去废苑儿,从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其余的人踏进去半步。”尹碧华起身,说完转身就踱步离开了。
李连芳瞧着众丫头婆子把君碧带走后,徘徊在刘瑞希寝室内。
刘瑞希面颊惨白,眼角还有泪痕,这是她第二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心中的痛楚作为一个女人,李连芳比谁都懂。
但是谁让她们都生在这大宅子里呢,是谁的错,究竟谁才是受害人。
天总算是亮了,庹家所有的人都不敢声张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庹鹜宽还被蒙在鼓里。
晨起,庹鹜宽准备给住在茶园那边的李老伯送些中药过去。
李老伯原是庹家妙手回春堂的老伙计,在药铺为了救老爷子被塌下来的木架生生除去一条腿,所以每个月庹家都会派人送些药和生活用品过去。
眼下妙手回春堂甚忙,庹鹜宽自己便亲自送过去了。
最近恰逢梅雨时节,山路又陡又滑,走起来极其困难。
突然又下起了雨,庹鹜宽瞧着前面寺庙里一丝青烟飘出来,看来有人也被这急湍的雨水困着不能回去。
庹鹜宽疾步过去,推开寺庙的房门一瞧,竟然是墨婉。
墨婉坐在地上,一袭深色的上衣,左手抱着左肩,头发湿漉漉的。庹鹜宽站在门口,紧眉双目饱满情深的瞧着墨婉。
“既然同被山雨困在这里,也算是有缘,就进来把衣服烤干吧。”墨婉柔声道。
庹鹜宽缓缓踱步进去,“若你晓得是我,还会认为是有缘人吗?”
墨婉闻声,抬起头,庹鹜宽正紧切的瞧着自己。
“是你?”墨婉站起来,脚下一阵踉跄。
庹鹜宽紧忙扶着她,墨婉面色苍白,看来是被这雨淋的。
墨婉迅速离开庹鹜宽怀里,站在原地,面色微微泛红:“既然同困雨中,那庹少爷就请自便。”
庹鹜宽方才抓住墨婉的手,觉着她身子发热,想必是先前太操劳,又因为银丝苏绣大病一场的缘故。
“墨婉,你发热了,你在这里等着,带我弄些鱼腥草回来。”庹鹜宽说完便踱步出了寺庙。
墨婉紧忙追过去,瞧着庹鹜宽宽阔的背影消失在风雨里,眼前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庹鹜宽回来,瞧着墨婉在寺庙前晕倒了,雨水顺着屋檐滴在她身上。庹鹜宽紧忙抱起墨婉,踱步进去将火生好。
庹鹜宽抱着墨婉,双目细细的瞧着她,这般美丽的女子却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到底是谁的罪过,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