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灯笼上满是如意图案,红红的高高挂着,庹家二爷庹鹜阔站在门外瞧着庹薇薇哈哈哈大笑。庹鹜宽瞧见了庹鹜阔连忙站起来,“二弟,家宴才刚刚开始,请入座吧!”
庹鹜阔着一身儿浅蓝色的马甲,眉目微蹙,一只手放在身后侧着身子若有所思的站立在不远处。
“他呀,永远是一幅别人欠了他的样子!”庹老太太斜着双目瞧着灯火辉煌下的庹鹜阔冷言冷语道。
庹鹜宽站起来:“娘!”
庹鹜宽笑着踱步向前拍了拍庹鹜阔:“二弟,怎么这么晚才来,快些入席吧,坐在我旁侧!”
庹老太太始终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庹鹜阔也没有太多的言语。
“等过了这阵子,我又该忙了!”庹老太太低着头用手绢擦拭着嘴角。
庹薇薇用筷子敲了敲脑袋:“娘,你怎么会忙呢!”
“你这丫头,到是会享福!等梅雨时节一过初夏就该采茶了,你哥哥在妙手回春堂里已经够忙了,采茶的重担当然就落在我肩上了!”庹老太太拍着桌子道。
庹鹜阔站起来:“娘,在庹家好像不单单只有大哥一个儿子吧,还有我庹鹜阔!”
庹老太太抬起头把庹鹜阔从上看到下一怔一怔的笑了起来:“你,你一天除了游手好闲,画些胡乱的东西,你还会些什么!”
庹鹜阔左手握拳重重的打在团圆桌上:“娘,不是我不会,是你从未把庹家的事情交与我过!”
庹老太太站起来,香儿连忙上前搀扶着,“放肆,那是你没那个能耐!”
庹老太太气势咄咄逼人,双目像含有火光一样,面部严肃至极。
庹鹜阔“啪!”的一声扔掉筷子,全身发抖,转身就疾步走开了。
庹鹜阔走到庹老太太面前,“娘不要忘了庹家还有一个儿叫庹鹜阔!”
庹老太太一怔,庹鹜阔亢奋的走开了,恰巧撞了庹老太太的左肩,庹老太太一阵踉跄,香儿用力的搀扶着。
“娘,你也太过分了些!”庹鹜宽瞧着庹鹜阔远去的背影紧眉道。
庹鹜宽素日里最无奈的,就是庹老太太处处为难庹鹜阔,字字句句间满是讽刺,瞧着弟弟远去的一袭孤影,庹鹜宽甚是难受,心头堵得若闷天雨前。
“娘也是为了你,难道你想让他来跟你分家产吗!”庹老太太在香儿的搀扶下坐在主位上,刘妈立即端着茶杯递上前去。
家宴结束了,庹老太太独自踱步前来庹家的废苑,蒯家千金难求的《陶春图》正摆在废苑破旧的屋子里,和着昏暗的光线,朵朵桃花绚烂无比。
尹碧华抬起左臂,轻轻抚摸着《陶春图》,眉心紧蹙,双目闪烁着泪光。虽未言语,但是心间,却是犹如有冰凉的刀片划过般疼痛。
蒯俊杰为了还肖天龙的定金,把蒯家绣庄账房里所有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颜墨婉也日日夜夜的在蒯家绣庄帮着绣些绣作,蒯老爷还有些商场上的朋友,倒是有好些人都愿意帮忙。
蒯家绣庄几年前舍不得卖掉的绣作全拿出来卖了,价格比正常的价格低了几倍,总算是凑足了一万块大洋的定金。
这天儿晴得甚好,蒯俊杰出去准备招一些工人付好定金以免到采茶的时候有什么变数。
蒯俊杰走访了几户以前的工人,那些都是蒯家的老工人了,每年都会来蒯家采茶,但是好几户茶农都说今年不能再为蒯家采茶了。
蒯俊杰觉着甚是奇怪,瞧见了张大爷,立即踱步前去,“大爷,你这般急匆匆的是打哪里去啊!”
张大爷兴致极高,摇手阔步:“去西桥,瞧瞧招工的去!”
蒯俊杰觉得甚是奇怪,西桥那端闹哄哄的一片,众人吆喝不断。
蒯俊杰迅速的走上前,拨开人群勉强的探出身子。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留着胡子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有一个锦盒,细细一瞧锦盒里全是大洋,嘴里还吆喝道:“庹家招工了,今年正逢庹老太太60大寿所以茶农的工钱是往年的三倍,先报名先拿定金啊!”
蒯俊杰脚下一阵踉跄,心里默默道:“原来是庹家在搞鬼啊,难怪蒯家招不到工人呢!”
蒯俊杰瞧着张伯伯笑呵呵的迎面而来,忙迎向前去:“张伯伯,今年风调雨顺,眼下就快采茶了……”
“蒯少爷,我们已经拿了庹家的定金,你去老陈家瞧瞧去吧!”张伯伯手里正握着一袋大洋,摇起来“噌噌”直作响。
蒯俊杰瞧着老张兴致冲冲的背影,急忙踱步到老陈家。
蒯俊杰未言语,掏出数块大洋搁放在面前的木桌上:“陈伯伯,这是今年采茶的定金!”
陈顺富邹着眉头:“蒯少爷,庹老太太前儿放话,若是我们陈家不为庹家采茶,就将我们陈家赶出信子镇啊!”
蒯俊杰不语,心中怒火扑面而来,低垂着头踱步走开了,陈顺富摇着头叹息。
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
颜墨婉瞧着蒯老爷病卧在床,蒯俊杰还未回来焦急之下带着两万块大洋便亲自前去旺富客栈了,肖天龙约定傍晚时分在那里交还定金。
墨婉带着恋蝶咬牙便出去了,来到旺福客栈便被人认出来了,肖天龙瞧见是墨婉站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蒯家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蒯家是没有人了吗!”
墨婉并未生气,恋蝶撩开帘子,墨婉踱步前去,“肖老爷,你错了,送钱这事儿在蒯家还用不着男人露面!”
肖天龙转身,一袭黑袍,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