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跟他废什么话!我现在就去为爷取了这鸟厮的狗头来!”三当家‘黑鲶鱼’本就与二当家左文秀不对付,此时,他看着二当家借着官军的气势,竟敢如此嚣张,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提起手中长刀,便yu带人朝着寨门外冲去!
“慢着~!”幺水猛一声大喝,“爷我还没有发话,你他娘的急什么?”
幺水猛毕竟沉浮于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心思深沉,眼下官军人多势众,气势正旺,若是硬拼,他手下这帮乌合之众,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只是,若是到了水里,那……
幺水猛心思一转,对着身边的黑鲶鱼使了个眼se,朝着寨门外大喝道:“姓左的,老子平ri里待你不薄,你竟敢做出这两面三刀之事,老子不除你,龙王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生活在山里和生活在水边的人,心思是截然不同的,从来只有‘愚公移山’,却从未有人可以真正的征服大海!
山里人相信‘人定胜天’,只要功夫深,铁柱磨成针;但生活在水边的人却并不敢这么想,每次出海,他们都要乞求龙王,乞求妈祖保佑,只为自己和亲人可以平安归来!
幺水猛这番话,直接扣上了龙王爷的名头,在这个迷信的时代,无疑对二当家心理杀伤巨大。
二当家身子一怔,随即大怒:“我呸~!幺水猛,你这只老蛤蟆!老子鞍前马后服侍你这么多年,你给老子什么了?啊~!眼下,老子弃暗投明,投奔到刘大人麾下,便是龙王爷也会法外开恩的!幺水猛,你的死期到了!弟兄们,刘大人天兵以到,你们何必跟着这只老蛤蟆陪葬呢?”
寨子中的喽啰们顿时一阵sao乱,三当家黑鲶鱼大急,“爷,让我出战!先斩了这只吃里扒外的臭虫!”
幺水猛脸se铁青,死死的咬着牙根,半天,他才道:“老三,去~!把弟兄们看好了,谁也不准踏出寨门半步!”
…………
二当家扯着嗓子骂了半个时辰,直接将幺水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但幺水猛依然不为所动,死死的守着寨门!
刘如意也不由对此人刮目相看,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此人哪里是个癞蛤蟆,分明是只百年老乌龟么?
既然挑逗不成,那只得强攻了!
沉思片刻,刘如意重重的拍了拍朴胜的肩膀,“大哥,头一战,便拜托大哥了!”
朴胜大喜,他本就是刀口上舔卸过活,一ri不打仗,他反而有些不自在!“兄弟,放心!看看大哥的手段!儿郎们,跟着老子冲啊!”
朴胜大手一挥,身后三百多亲随如同chao水一般,大呼着朝着寨门边冲去!
…………
幺水猛的老巢位于独山崖的主山z,一座死火山口的小盆地中,地方不大,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平ri里,这里只有他的二百多亲随驻扎,与刘如意的一千多大军相比,实在是有些单薄。
但就是这二百多人,却是让朴胜吃尽了苦头。
朴胜的亲随,大都是辽东的老军出身,与清兵也是交手多次,个个骁勇善战,武艺不凡,但碍着独山崖上的地形,他们根本无法舒展,几个冲锋下来,他们根本未能靠近寨门前,反而无妄的折损了几十个弟兄。
“兄弟,这帮龟孙子不出来!咱们难上去啊!”这些亲随都是朴胜的命~根子,每折损一人,朴胜都是极为心疼,不得不灰头土脸的退了下来!
刘如意眉头紧皱,他早就注意到了这般情况。
从万历末开始,这些土匪山贼,都是经过几代人经营,才有了这样的局面,又怎的可能轻易得手呢?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摧毁其粮草,将他们牢牢的困在岛上,让大自然的力量来消灭他们!
但眼下这明显不现实,济南城哪里还是千头万绪,刘如意没有这么多时间,同幺水猛在这里墨迹!更何况,刘如意这是私自出兵,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也是不小的麻烦!
“六儿,你带人冲一波!务必要拿下寨门!”刘如意一咬牙,对着旁边的小六儿道。
“是!”小六儿一点头,迅速带人冲着寨门前杀了过去!
…………
“哈哈哈!放礌石!让这帮杂碎尝尝爷爷的厉害!”初步击退了朴胜部,黑鲶鱼忍不住开怀大笑,大声呼喝手下喽啰,又想用同样的办法,击溃小六儿。
通往寨门的小路很窄,勉强也就容许两人并肩通过,犹如水桶般大小的碎石,猛的从寨门处滚下,根本让人无法躲避,小六儿手下军汉也有十几人阵亡。
鲜红的血液随着石阶向下流淌,在清冷月光的映衬下,分外刺眼夺目!
小六儿面seyin冷,如老虎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寨门上黑鲶鱼的身子。
“弟兄们,冲上去!大人在我们身后看着呢!”小六儿大吼一声,率先提着长刀,冲着寨门边冲去。
由于独山崖是由几片相邻的山头组成,越是往上,越靠近寨门,路也越来越宽阔,等火郎接近主寨门之时,已经有几十个军汉冲了上去。先前阵亡兄弟的尸体,成了他们最好的遮掩。
眼见官军越来越近,黑鲶鱼大急,大喝道:“放箭,放箭!快,将这帮孙子压下去!”
瞬间,几十个喽啰弓箭手搭弓上弦,“嗖~嗖~嗖!”一排凌乱的箭雨从天而降,瞬间,又有七八个军汉倒在了血泊中!
小六儿大怒,却根本无法发作,他对着身后一招手,示意军汉们继续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