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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话说的好,‘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这句话虽然残忍,但在很多时候,却是至真的真理。
果然,还没到中午,前方斥候便传回消息。
杨国柱部宣府军,追击清军至通州南六十里外的牛家桥,遭遇清军埋伏,损失惨重,杨国柱只带着不足三千亲卫骑兵营,逃回通州明军驻地。
其部本来有万余人,却因这一次冒进,将杨国柱这几年的家底赔了个干净。
刘如意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本身就是甚为不理智的行为。
战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不是游戏,一举一动,将领的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麾下将士们的身家性命!
杨国柱忠君,这似乎是没有错。
他接到了朝廷的命令,第一时间,便点齐大军,追击杀入明军腹心的清军。
但问题是,朝廷的决策真的是对的么?
满朝文武大臣,个个看似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又有几人,能是真的知兵事之人?
就比如当今首辅杨嗣昌,出身世家豪族,自幼便有才名,仕途也是顺风顺水,可到了这个时节,以他一己之力,撑起大明整个南方的剿匪事业。可他尽心竭力,呕心沥血,却依然没有能力,改变整个湖广、四川的局势。
不是他不尽力,而是他真的没有这个鼎定天下的能力!
虽然刘如意最终替杨嗣昌完成了他的心愿,可这位老人,呕心沥血之下,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在湖广之时,刘如意本来想亲临四川,看望一下这位大明最后的‘良臣’,可惜,各种事物繁杂,又赶上此次清兵入口,刘如意着实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在心底里期盼,杨嗣昌能熬过这个坎儿。
不多时,帐外一阵喧嚣,有亲兵进来禀报:“大将军,宣府镇的杨国柱强军来了!”
刘如意眉头微皱,瞬间却又舒展开来,“有请!”
“是!”
片刻,杨国柱便在亲兵的指引下,来到了刘如意的帐内。
一日不见,但杨国柱却仿似瞬间苍老了十岁,原本还是黑白相间的头发,此时已经是花白一片,脸上的层层褶皱,仿似西北大漠里的荒原,他看着刘如意,未语眼泪却先掉了出来。
“杨帅节哀啊!此次之事……哎!”刘如意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大明最后的‘忠将’,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坐在一旁。
杨国柱抽泣了好一阵,却依然难以缓过神来。
今日这一天,怕是比他这一辈子,流的眼泪都要多。
良久,杨国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刘兄弟,悔不听你当初之言啊!我,我真的做错了么?可怜啊!可怜我那万余宣府镇子弟啊!我该如何同他们家眷、亲族交代啊!”
事实上,杨国柱这一年多的功夫,之所以能在宣府镇迅速练就这一批新军,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沾了刘如意的光。
松锦之战,刘如意和彩石军扬名天下!
而杨国柱与刘如意交好,也是天下皆知,有刘如意的名头在,使得宣府镇的儿郎,对杨国柱也有了一种莫名的信心,待到宣府军扩军之时,纷纷踊跃加入!
但他们怕是谁也没有想到,战争还未开始,他们却莫名的沦为了政治的炮灰,连尸骨也难以保存。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怕是男儿最大的悲哀。
刘如意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杨国柱的眼睛道:“杨帅,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程度,你要振作起来啊!此次大战,只不过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这一战,我大明必胜!”
刘如意说的坚定无比,没有丝毫迟疑,倒是让杨国柱有些错愕,微微颤颤的道:“刘,不,大将军,你,你可有良计,破满清大敌?”
刘如意不忍欺骗杨国柱,缓缓摇了摇头,“暂时是没有!不过,事在人为,咱们还需耐心等待,机会总是会有的!”
杨国柱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满清势大,刘如意这般稳妥的做法,才是唯一的取胜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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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柱走了,王朴却是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刘如意的帐内。
他是刘如意的铁杆小弟,自然要比杨国柱亲近不少,说话,也并没有太多的顾忌,“刘兄弟,我刚才看到杨帅从这里出去,他?他来见过你?”
刘如意点了点头,“可惜了宣府镇万余儿郎啊!”
“哎!”王朴也叹了口气,“老杨太较真了!刘兄弟你已经跟他说的明明白白,他却还……哎!这都是命啊!”
刘如意不可置否,转移话题道:“朝廷方面,有没有最新的消息!”
“刘兄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此次,我就是为这消息而来!”王朴一听这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听闻京里传言,昨夜南大营被清军攻破,皇上大怒,接连杖毙了几个知事的太监宫女。今早,杨帅败北的消息,更是在朝里引发了轩然大波。此时,皇上和那些阁老大臣们还在议事,相信,用不了多时,消息便会传来!”
刘如意点点头。
到了这个程度,京里几乎已经没有秘密。崇祯皇帝现在,怕是举步维艰啊!
不过,刘如意此时却没有时间理会崇祯皇帝的想法,经过今日,刘如意也猜透了皇太极的一些想法,那便是----要狠狠给自己上眼药。
通州附近,九边众军防守,皇太极就算举全力而攻,也逃不了太大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