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年柏彦的帮助下,纪氏的这批压箱底的货就卖出去了。
可是,纪东岩没拿着这笔钱买车,甚至,他都没有去领那笔钱。
还是年柏彦替他去拿的钱。
将那张支票递给纪东岩的时候,说,这是你应得的,你没必要惩罚自己来跟别人置气。
纪东岩没接支票,只是淡淡地问他,你知道对方总经理被开除的事吗?
知道。年柏彦看上去并不惊讶。
纪东岩狐疑地看着他。
年柏彦在他对面坐下,一字一句说,因为,是我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给了他的领导。
为什么?纪东岩震惊。
年柏彦看着他,说,很简单,因为我要擦干净纪氏贿赂的痕迹。
纪东岩愕然,反应过来了后说,可是,你这么做他怎么办?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让他失去工作不等于害了他吗?他以收回扣为名被开除,同行公司还怎么敢用他?
岂料,年柏彦很是轻淡地问,谁告诉你他快结婚了?
纪东岩一愣,说,上次你送礼的时候……
年柏彦笑,那么说,只是为了给他找个台阶下,你真当他快结婚了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你……
纪东岩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他。
年柏彦盯着他,我说过,在你没钱没势的时候不要去可怜别人。他收我们的东西那么自然,很正常地是经常从客户身上讨好处,所以,他的领导想要查出他收了其他公司的东西也很方便。不过你放心,举报名单里没有纪氏,而他也不会傻到主动把纪氏交代出来。
纪东岩的胸膛上下起伏,良久后说,年柏彦,你这么做太不仁道了。
仁道?
值几个钱?
年柏彦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十分犀利,说,你想要彻底洗白,那么,就要让能够威胁你的人彻底消失。所以,让对方无法对你做出威胁的办法,不是将他踢出公司,而是,让他在这行里都混不下去。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
计程车内,年柏彦讥讽地笑着,有点自嘲。
是啊,你爬得越高,身后的泥泞就越多,谁,都不会是清白的。
可当时的纪东岩似乎并不赞同这种说辞,直到,连纪东岩的父亲都在赞同他的做法时,纪东岩典型是受伤了。
只是,纪东岩不知道的是,有一次纪东岩的父亲主动找到了他,跟他语重心长地谈了一次。
“柏彦,我知道你很聪明,而且年纪轻轻就很精通商道,你日后肯定会作为。我想你父母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也会很欣慰。你跟东岩是好朋友,我发现他有时候是挺依赖你的,比如说,他会事事听从你的主意。作为世交长者,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的友谊深厚,但作为个父亲,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够成长。”纪东岩的父亲说话十分悠缓,却沉定有力,“他是纪氏唯一的继承者,他不能依赖任何人,在很多时候都要靠他自己的力量和决策才行。通过这次的卖货,我发现你的野心很大,相比东岩,你更像个开拓者。柏彦,你可能会怪伯父狠心,但东岩是我的儿子,我要保障他的利益才行。”
年柏彦当时很安静地听着,然后问,“伯父,您想要我怎么样?”
“你不想看着相同利益下,兄弟反目成仇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要你发誓,这辈子你都不踏进纪氏,不会参与纪氏的运营和管理,哪怕日后有东岩的邀请也不行。”纪东岩的父亲看着他,一字一句补道,“因为我太了解我的儿子,他不是你的对手,一旦面对权位相争,你比他要狠。”
“伯父,我不会出卖东岩。”
“我不要你嘴上的承诺,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年柏彦闻言后,沉默了良久,起身,轻声说,“我知道了伯父,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插手纪氏集团的事。”
回忆戛然而止。
前方红灯,司机停了车。
年柏彦看着前方一片的红彤彤,一时间觉得刺眼极了。
这件事纪东岩始终不知道,当然,他不会让他知道,他的父亲曾经找过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
年柏彦,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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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
素叶在等年柏彦回家的时候,没事儿又开始翻看叶鹤峰留下的日记,她总觉得很怪,而今天,静下心来再反复看,就觉得越看越有问题。
想了下,她给年柏彦拨了电话。
手机在茶几上响了。
她才想起,为了不受打扰,他带她去后海的时候没带手机出门。
素叶拿过便筏,给他留了个言就匆匆出了门。
叶家老宅。
已不复从前的热闹。
管家还在,还有零星几个下人在守着老宅,每天做一些打扫的工作。因为老宅现在是素叶的名下,所以这些下人的工资都是她来出。
从法律文件形成到前一阵子,叶鹤城还一直在跟她交涉老宅转卖一事,他们想要住回老宅,但素叶始终没有开口同意,对外声称宁可荒着也不转卖或出租,但实际上她很明白,之所以宁可这么空着也不让别人住进来,缘由是,她还在自欺欺人地觉得,叶鹤峰还住在里面。
她不想去回忆过去,是因为,不想碰触心里的痛。
而这次,当她开着车回到老宅,当她踏进冷冷清清的大厅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