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公子看丞相不可置信的样子,眼中带笑。试想一下,当时一个小小的侍郎怎么可能会见过父亲。父亲常年行军在外,其余时间也都是没怎么回京都的镇远侯府,而是待在了江南祖宅。因为常年在外的缘故,就如乔阁老一般,连朝都不用上。谁知道好不容易回一趟京都,竟然会被丞相钻了空子,用一封什么通敌卖国的书信在先皇面前进谗言。父亲凯旋归来不到半路,就被御林军亲自押走。之后没多久,就被判罪,镇远侯府上下几百口人尽数被杀。
至于他顾琉绯,那时还十分年幼,所以和父亲逃回了江南祖宅以后,也没有认识。之后他渐渐长大,根本不会有人认出来。只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们父子依然还可以卷土重来。
丞相从震惊之中回神,的确,他并没有见过所谓的镇远侯。他只听朝中之人提过几句,刚好知道镇远侯和敌军将领要好,所以便心生一计。要知道,这一计谋,若是成功了,他必定能够取代镇远侯的位置。底下的官员,他都已经在慢慢打点,只要镇远侯一死,他周天恒就可以一步登天。若是失败了,他也不会丢掉性命,最多连降几级而已。而当时的他,在朝中已经有了一点根基。这样的赌注,他何乐而不为?
“皇上,当年镇远侯通敌卖国,顾琉绯既是顾焕瑜的亲生儿子,那么应当押入大牢。”真是没想到,世事无常,今日告他周天恒的,竟然会是自己的外甥。更没想到的是,他周天恒的妹妹竟然嫁给了是镇远侯的顾老爷。可是顾老爷你又知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他想,这辈子他应该也不会知道。
乔阁老瞧了半天,终究只是叹了一口长气,唉,这都是先皇做的孽啊,都是周天恒做的孽啊。他见过镇远侯,所以在见到琉绯的时候才会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原因,自然是因为当年他只能够眼睁睁看着镇远侯府所有人下狱。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丞相莫急,你既然说证据确凿那又何必担心顾三公子在这里为镇远侯府伸冤呢?”龙瑾天此刻态度也正了几分,他也曾经翻阅过当年父皇所叛下的案子,觉得疑点颇多。可是父皇却是一心以为镇远侯通敌叛国,将镇远侯府所有人斩首示众。
柳眉妆也十分好奇,她知道她这夫君神通广大,可是毕竟案子都已经过了十几年,找证据也十分困难。可是顾三公子却是不慌不乱,赫然是成竹在胸。
“你确定?你确定你手上真的有足够的证据,真的能够打垮丞相,为镇远侯府伸冤?”
顾三公子一笑,她这娘子,总算是知道为她担心了。可是现在可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就算是要打情骂俏也是等一切风雨过去之后。眼神坚定的看着龙椅之上的龙瑾天,他顾琉绯,可是从来不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情。他既然出现在这儿,那么就一定有那个能力整倒丞相。
“回皇上的话,草民的确句句属实,是丞相陷害我镇远侯府。若皇上不信,只需再等片刻就好。”
龙瑾天点了点头,时间,他有的是。十几年他都等过来了,岂会在乎等这么一会儿功夫。直视顾三公子的眼眸,怪不得她总觉得顾琉绯不寻常,原来,竟然是镇远侯的儿子。还有他的眼神坚定,自信十足,分明是有将丞相置于死地的把握。方才小书童的只不过是开胃菜,如今这个,才真正的是杀手锏。陷害朝中重臣,这份罪名,加上贪污,他就是想要留着丞相这条狗命也没辙。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太监的吆喝声,一声比一声更近。“太后驾到。”
少许,便出现一位四十来岁的贵妇人,身前身后加起来足足有二三十个宫女太监,势头很足。她外披一身暗红黑金丝牡丹长袍拖地三尺,里穿玫红裙裾。梳得一丝不苟的锥髻上插着凤凰吐艳金步摇,额前吊着的暗红色璎珞大气尊贵。耳边缀着同色的圆螺耳坠,雍容华贵。锐利的眸子带着一股英气,从她有些苍白而精致的面容不难看出年轻时必然是个水灵妖娆的人儿。视线缓缓落到顾三公子的身上,冷漠的嘴角勾起笑容。
柳眉妆微楞,这位太后娘娘看夫君的眼神,不会是瞧对眼看了吧。啧啧,这年纪,都可以做夫君娘亲了。
龙瑾天一见当下从龙椅之上站起身,龙瑾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从她出生开始,太后就没有一日不找她与闭幕后的麻烦。可是却还是知道规矩,就算不上去迎接也跟着跪下。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全部对着夫人跪下。
龙瑾天越过人群,直直向着太后娘娘走了去,并且从宫女手中将太后给搀扶过来。“母后今日怎的有空,竟到这儿殿试上来了?”
太后看了一眼龙瑾天,心中颇有不满。眸光扫过在场考生之时,当下对龙瑾天生了责怪。“哀家方才过来的时候,听说是殿试已经完了正在处理考生状告丞相的问题。既然殿试都完了,这些考生留在当场作甚!至于宣布前三甲的事情,明日让关公公前去处理就成了。”
龙瑾天看了一眼考生,他之所以将考生留在这里,是因为他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看看丞相的下场。可看太后的样子,分明一点也不喜欢这些考生在场。“关公公,让这些考生都退了吧。”
“是。”关公公闻言,当下便走下阶梯,便带着考生退下去。
考生离场,书童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苏峥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