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柳司澈望着她的目光还是柔和的,虽然没有爱意,可至少有着对妹妹的宠爱。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在她将毒药抛给洛倾凰的那一刻,柳司澈望着她的时候,那深恶痛绝的眼神。她敢肯定,若是那个时候柳司澈没有被她点住穴道,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
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是恨洛倾凰,可是她恨洛倾凰又有什么用?就算没有洛倾凰,柳司澈也不会爱上她,而她伤害了洛倾凰,只会让柳司澈更恨她。
她望着密密麻麻的六十万军队的军营,望着灯火通明的西决皇宫,望着这漫漫没有边际的天空,她突然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她在乎的东西。
她失去了爱自己的父亲,甚至在父亲临终前,她都没有能够去看上他一眼。她失去了宠自己的哥哥,因为她的私心,将原本无心帝位的哥哥拖上了这一条不归路。她失去了那个她最爱的男子,因为她的偏执,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要的太多。如果她不是那么渴求他的爱,渴求和他一生一世的相伴,也许她还是一个快乐的公主,也许他们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可以宠溺的唤她一声羽琉。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锦国和凌国军营上方绽放的信号弹在天幕中划开绚丽的色彩,凌羽琉木然的看着信号弹在空中绽放,忽然感到了一阵无力。
她早知道欧阳彻是君倾宇杀的。除了君倾宇,怕是没有人有那样高的功夫了。而君倾宇既然冒着生命危险潜入西决帝都,绝对不仅仅是要杀了欧阳彻那么简单,想必是要打开西决帝都的城门,来个里应外合吧。
因此她派士兵加强了城门的巡逻和守卫,杜绝君倾宇里应外合的想法,可是君倾宇的机智聪慧,如何是她能够抵挡得住的呢?现在五十万大军想必已经攻入了西决的帝都吧,纵然她有六十万军队,可这表面听从她的指挥,背地里却各有各的打算的六十万军队,能够抵挡得住锦国和凌国的联军么?
“呵呵呵呵呵呵。”凌羽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讽刺而凄凉,笑到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她还守得住西决么?就算她守住了西决,又能够怎么样呢?她还要继续的勾心斗角,费劲心思去得到西决的帝位么?就算她做了女皇帝又怎么样?这些就是她要的么?
不不不!这不是她要的!就算她做了女皇帝,哪怕她得了天下又如何?父亲不会再复生,哥哥不会再回来,柳司澈也再不可能温柔的唤她一声羽琉。
“皇后娘娘。锦国和凌国的联军已经攻打进来了,我们怎么办?”士兵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凌羽琉的营帐,神色焦急的对着凌羽琉汇报道。
而此刻的凌羽琉就像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一般。前一刻还带着复仇的心思想要杀了凌景澜替父兄报仇,可是看到父亲的书信里面对他们与凌景澜争斗的无奈,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之所以回来带领西决作战,不过是想要借助西决的军队替父兄报仇而已。而此刻,一切的仇恨对她来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这短短的一夜,让她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她真的觉得累了。
“怕是拦不住了。传本宫旨意,降。”凌羽琉疲惫的抬眸,看了一眼那个士兵,淡淡的说道。
司澈,如果我这么做,你会不会少怪我一点。
那士兵听到凌羽琉的话,显然有些错愕,他不能接受为什么昨天还信誓旦旦要与锦国和凌国联军一决生死的皇后娘娘,现在就变得如此消极,那种苍凉仿佛是从她的骨子里面透露出来一般。
但是就算心中有疑惑,那个士兵还是退了出去,传达了凌羽琉的旨意。凌羽琉的旨意在西决军营无疑是一个惊雷。
但是短暂的混乱过后,大军还是决定投降。不是因为他们听从凌羽琉的吩咐,而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战,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西决的王都已经不在,西决存在着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现在群龙无首的西决大军如何是锦国和凌国联军的对手?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谁又愿意在这个时候去送死?
锦国和凌国的联军很快攻打到了西决的皇宫,却听到了西决皇后娘娘下旨投降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就连君倾宇似乎也未曾料到。
“凌羽琉怎么会突然投降?”凌景澜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不相信,蹙着眉头,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似乎是在思索凌羽琉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诡计,以他对凌羽琉的了解,凌羽琉绝对不是这样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洛云止也是一副狐疑的样子。才听说西决的皇后娘娘以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博得了西决百姓的好感,重新凝聚了西决的军队,怎么会说投降就投降了呢?
柳司澈看着眼前跪满的西决军队,微微抿了抿唇角,乌黑的眸子里面也浮现出一丝疑惑,他的声音清雅淡然,“我虽看不透她为何投降。但这降,应当是真降。”
凌景澜和洛云止也比较赞同柳司澈的话,以西决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闹出什么陷阱来了,于是他们很快收编了西决的军队,整顿了士兵,而君倾宇也已经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和他们汇合。
君倾宇一回到锦国和凌国联军的军队,一眼就看到了紫衣潋滟的柳司澈,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