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绣的死讯很快传遍京都。
丞相柳远征为此震怒,声称和君贤齐势不两立,转而投靠了七皇子君倾宇。皇后柳芯惠听到这个消息,昏厥不起。
一时之间,太子党的势力斗转急下。还在观望的朝臣纷纷投靠七皇子君倾宇,君倾宇成为锦国储君的呼声空前的高,可以说整个锦国几乎都支持君倾宇成为锦国的储君。
在君倾宇的府邸。
君倾宇依旧是一袭不羁的红衣,松松垮垮的铺泄在身上,如彤云一般耀眼。他的眸子比之前的更加深沉,几乎是一片浓黑,密不透风,如同布满天空的乌云一般,就连唇角的笑意,也带着几分深沉,不似之前般随意不羁。
“君贤齐一党虽然已经树倒猢狲散,可是柳芯惠毕竟还是正宫皇后,君贤齐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继承人。恐怕是时候对柳芯惠下手了。”洛倾凰望着君倾宇的神色,微微蹙了蹙眉头。
最近君倾宇总是时不时会露出这般深沉的神色,就连她也看不透君倾宇这一刻的心思。仿佛有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心间,将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闷,可是当她问起的时候,他却总说没有什么,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压力有些大。
君倾宇虽然这样说,可她还是放心不下。君倾宇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如此的惊采绝艳,谋略过人,世间能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压力大?即便是处于这皇室纷争,阴谋的最中心,怕也是难不倒他。
他最近总是如此,必是有心事。可他不愿说,她也没有办法。
原本处于沉思状态的君倾宇听到洛倾凰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毛,眸中的沉闷消散了不少,唇角勾起慵懒的笑意,只是这慵懒中却夹杂着丝丝杀气,将他整个人包裹的如同战场上战无不胜的神一般,“的确是时候了。我要柳芯惠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若是将当年的事告诉皇帝舅舅,怕是他现在的身子会受不住啊。”洛倾凰自然明白君倾宇心中隐忍多年的恨意,这么多年来,他不得不认贼做母,这其中的心酸,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听到洛倾凰的话,君倾宇略有迟疑,不过仅仅只是片刻,墨黑的墨子里面又透露出几分决绝,他的周身弥漫着孤寒陡峭的气息,一字字说道,“这事情,他早该知道的。母妃的死,他难道就没有责任么?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无法替她报仇,竟还一直让害死她的凶手高坐皇后之位!”
洛倾凰望着君倾宇,只见他整个人虽然沐浴在阳光下,可是却没有半分温暖,每次提及他的母妃,君倾宇总是难以控制的冰寒,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日日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自此以后,受尽欺凌,费心调查,查到的结果却是自己认贼做母,相信谁也无法接受。他会如此,也无可厚非。
这些年来,君倾宇其实一直生活在煎熬中。他故意张扬不羁,故意对君羽宸诸多不敬,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可是他内心的深处,还是深深爱着君羽宸的,否则,以他的内敛深沉,又怎么会将自己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展现在君羽宸的面前呢?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君倾宇只是不能接受而已。不能接受自己敬爱的父亲是间接导致母亲死亡的凶手,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寻找了别的替身来代替自己的母亲,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让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高坐皇后之位。
“万一皇帝舅舅因为知道真相受到打击,影响了病情,宇,你会后悔的。”洛倾凰伸手拉住君倾宇的手,劝道。
被洛倾凰温暖的手握住,君倾宇四周孤寒陡峭的气息慢慢消失,他乌黑的眸子望着洛倾凰,原本的冰寒一点一点的变作温暖,似是妥协般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便再容他们多活些时日吧。”
洛倾凰听到君倾宇的话,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就知道他不会看错君倾宇的。君倾宇虽然看起来冷漠无情,可是对于他所在乎的人,却还是舍不得伤害的。
“我看你这些日子总是闷闷不乐的,不如今日我们去飘香居吃顿好的,再去游个湖,散散心,如何?”洛倾凰拉着君倾宇的手,唇角勾着笑容,温柔的说道。
君倾宇伸手捏了捏洛倾凰的脸颊,眼中带着满满的宠溺,温柔的说道,“凰儿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
夜间。深秋时分的夜已经带上了凉意,晚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丝丝寒气。洛倾凰在君倾宇的再三要求下披了一件薄裘衣出门。
走在路上,洛倾凰搓了搓手,对君倾宇说道,“没想到外面这样冷,幸好听你的话,披了一件裘衣出来。”
君倾宇听洛倾凰如此说,伸手握住了洛倾凰的手,蹙了蹙眉头,带着几分疼惜说道,“手怎么这样凉?”
说完就运功给洛倾凰暖身子,洛倾凰感觉到君倾宇指尖传来的暖意,不由勾起了笑容,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最近胃口不好,身子虚了吧。”
“胃口不好?”君倾宇听到洛倾凰,眉头蹙的更深了,最近他为了处理朝中事物,没有一直和洛倾凰一起吃饭,可是一起吃的时候,他没有发现洛倾凰胃口不好啊。
洛倾凰吐了吐舌头,没有回答君倾宇的话。和君倾宇一起吃饭的时候,为了不让君倾宇担心,她虽然有些恶心,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吃完之后,她都找借口离开,然后便恶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