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须大汉抱着同伴,呜呜哭了起来。
陌天歌瞧着这身材高壮的汉子哭得凄惨,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分明个性大不相同,偏偏感情极好的样子,而且,还有什么戒律……
这大汉哭了一阵,看到陌天歌,灰心丧气地抹了抹脸:“前辈要杀就杀吧,是我们先冒犯了前辈,落到这个境地只怪我们不遵戒律,还不会识人。”
陌天歌蹙着眉头,看着这大汉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这大汉见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抬头看着她,眼中不解:“前辈……”
“你是佛修?”陌天歌突然问道。
这大汉眼中掠过迟疑,顿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是,晚辈是佛修……”
果然不错。在云中,修佛者与修道者不同,他们有更严格的戒律。只是,她觉得颇奇怪,那猥琐汉子就罢了,这大汉分明时时将戒律挂在心上,为何却与他一起拦劫路人呢?
“你既是佛修,为何却装成道修的样子,还在此打劫?我是你们打劫的第一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这大汉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苦笑道:“前辈,此事乃我秘事,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您确实是我们打劫的第一个人,我们雇了个小孩在传送阵处卖地图,若是看中了什么人,便叫他将动了手脚的地图卖给那人……谁知道,第一个我们就看走眼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到此处,他颓然叹道:“前辈。您要杀便杀吧,我无话可说。”
可他闭上眼等了许久,只等来了陌天歌一个问题:“凌家往哪走?”
这大汉睁开眼,呆呆地望着陌天歌:“您……不杀我?”
陌天歌望着他,脸色平静,又重复了一遍:“凌家往哪走?”
“那边……”他呆呆地指了指右边那条道。
陌天歌点点头,转身便走。
“前辈?!”这大汉在她身后喊道。
陌天歌停住,目光一冷:“怎么,想让我杀你吗?”
大汉慌忙摇头,道:“那个天罗地网……”
陌天歌忍不住笑了:“难道你还想要回去?”
“……”大汉沉默。知道自己这是痴心妄想,他们拦路抢劫抢到了结丹前辈头上,人家没杀他已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将法宝还给他?
只是,若是失去性命也就罢了。他就一切都不想了,偏偏现在,师弟死了。天罗地网失去了,他却留下一条性命……他如何对得起师尊?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至少要回去。回到白浮山去!望着陌天歌转身离去的背影,这大汉的目光渐渐变得热切起来。
转从袖中取出金网,仔细地看了看。这网由不知名的金丝编成,入手细腻,轻薄如无物。上面附着的灵力很古怪,与修道者的灵气大大不同,莫非就是佛力?
想了一会儿,她摇摇头,将这金网扔进乾坤袋,继续前行。
其实,刚才她要是想知道内情。完全可以对这大汉施用搜魂之法,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如此。对如今的她而言,这是件小事。厌恶那猥琐汉子,杀了就是,不想杀胡须大汉,那就不杀。后果如何,不必去想,有了实力,许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走上右边那条路,过不多久,就见眼前出现一座白石垒成的庭院,庭院的门口,有几个低阶的炼气修士守着门,若有来访的修士,便与之攀谈。
陌天歌走近,马上有人迎上来:“这位前辈,是来租洞府的吗?”
陌天歌点头:“不错。”
那人立刻道:“请跟我来。”
跟随着这炼气修士进了庭院,入了一间屋子,这屋子看起来只是间普通的书房,与玄清门的执事堂差不多,一旁摆着一张宽大的桌案,有个筑基修士趴在桌案上动也不动,手中还握着酒瓶,一屋子的酒气。
领陌天歌进门的炼气修士见她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连忙打开窗子,而后上前推了推那看起来像是醉倒了的筑基修士:“二堂叔,二堂叔!”
过了好一会儿,这修士才动了动,头也没抬,不满道:“干什么?!”
这炼气修士陪笑:“二堂叔,有筑基前辈来租洞府。”
“哦。”过了一会儿,这修士终于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将目光放到陌天歌身上。
看到陌天歌是个妙龄女子,此人稍稍收敛了狂态,道:“这位道友来租洞府?”
“嗯。”陌天歌平静应道。这位凌家的修士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三十岁的样子,蓄着短须,脸色红润。可惜的是太过不修边幅,看起来甚是邋遢。
这修士瞅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坐。”
陌天歌看了看他袖口漆黑的深蓝色道袍,又看了看那椅子,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坐了。
看到她这神色,这修士大概觉得尴尬,脸色微红,将袖子卷了起来。
“不知道友想租什么样的洞府?”
陌天歌道:“在下对天雪城不熟,不知贵府出租的洞府有什么不同,还请道友告知。”
“哦,这样啊!”这修士点点头,从案上取过一张卷轴,伸手一摊,铺了开来。
这卷轴极大,几乎铺满了整整一个桌面,上面绘着山的形状,看得出来是这白石山的地图。山石之间,画有许多的圈,这些圈有大有小,颜色不同,有白的,有蓝的,有绿的,还有紫的,有的打上了勾,有的没有。
这凌家修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