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掌柜笑了笑,道:“于姨娘,我是生意人,信奉和气生财。说实话,看在我家秀的面子上,我们让你拖欠欠款三个月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其它家,我们都是当时就结账,从不月结。”
“只不过,我们给尚书府方便,但不能将这方便当成随便啊!如今快到年底了,我们也得盘账,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做账,若非小丁一直说尚书府的账不好收,我还没时间来一趟呢!”
“听说尚书府名下的十五家店铺生意很惨淡,若于姨娘执意要赖账,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持这份协议上告到衙门,请京兆尹郑大人为我们做主了。毕竟我们只是小本生意,而尚书府的欠款可是整整三十万两白银,是我们源盛酒楼所有员工三年工资之总数了,辛苦一年了,大家总要过一个好年,你说,是吧?”
于姨娘被盛掌柜一番讥讽的话给刺激得脸色阴沉如水,再次用力地一拍桌面,怒道:“好啊,盛掌柜,你这是吃定了我不敢和你在公堂上对质吧?明明只欠你们三万两白银,竟然狮子大开口c,对质就对质,谁怕谁!”
“我这个人为人最是和善不过的了,从不说一句虚假的话。”盛掌柜笑了笑,吩咐道:“小丁,将傅少爷和傅三秀打的欠条交给于姨娘看看。”
“是。”小丁应了声,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摞欠条交到于姨娘手里。
于姨娘只是随意地一瞥,立刻就瞪圆了眼,猛地拽过这摞纸放到眼前细细观摩了好一阵。才发现这张欠条上面的字确实是傅霖翔写的!
这叠欠条里,一多半是傅霖翔写下的欠条,另外一小半则是傅晨雨写下的欠条。
短短三个月时间,这两人就花掉了二十七万两白银。这个结论令于姨娘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悚,看向盛掌柜的目光里流露出浓浓的怨恨:“你们是故意的?!“
之前于姨娘之所以会签下那样的协议,完全是打算赖掉这三万两白银不付给源盛酒楼。甚至还每日里盘算着下一次源盛酒楼的账房来要账的时候,应该用何种理由将人赶出去,却未想到今日盛掌柜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吓!
如今于姨娘终于明白了当时签定协议时,盛掌柜为何会申明只能用那家最旺的店铺来抵押,当时她还不以为意,可如今瞧来却是上了盛掌柜的恶当——这家店铺卖出去的话,价值敲是三十万两白银!
盛掌柜只是笑笑。并不出声解释,反正不论他如何解释,于姨娘也不会改变想法,又何苦浪费口水呢?
于姨娘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着这股痛意压下到喉的怨气,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解决的法子,遂坚难地扯出一抹浅笑:“这些欠款太多了,我得跟老夫人汇报一声,还请你们在这儿等一下。”刚好利用此机会将自己摘出来,将尚书府近一年来入不敷出的责任全部推到傅明锦身上去,如此一来,傅老夫人定会将所有的仇恨全部转移到傅明锦身上去。根本就不会追究她究竟利用此机会私下里捞了多少银两……
心里盘算着的时候,于姨娘也迅速地打好了腹稿,并且以一番精湛的表演达成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看着一脸恼怒和怨恨,提着裙子就冲向偏厅的傅老夫人,于姨娘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嘴里说着看劝慰的话语。实则句句戳中傅老夫人心中的怒点,以至于待到傅老夫人冲到大厅里时已是面色阴沉如水,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怒气都快变成实质了。
只可惜,这一幕,看在盛掌柜眼里还真上不了台面,哪怕这两人再生气,这该付的钱还是要付的,难不成还能因为她们生气就不用付钱了?
见到盛掌柜脸上的笑容,傅老夫人脑子里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崩断,尖锐地叫道:“你给傅明锦带句话,就说这三十万两白银尚书府绝对不付,若她有意见,让她亲自来找我!”
盛掌柜嘴角抽了下,道:“老夫人,你可以看看,这是当初贵府要办满月酒时于姨娘签下的协议,这些是贵府傅少爷和傅三秀亲手写下的欠条,还望你验看一二。”
顿了顿,盛掌柜又道:“秀如今很忙,无法抽出时间来解决这些小事。”
“闭嘴!”傅老夫人夺过盛掌柜手里的欠条和协议,“唰唰”几声就将所有的纸张撕裂成碎片,然后朝空中一抛,大笑道:“若想要回那三十万两白银,就让傅明锦亲自过来谈!”
盛掌柜不慌不忙地从袖口里再次取出一叠欠条,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又收回衣袖里,道:“老夫人,刚才那份只是我们的账房按照协议和欠条的字迹临摩的,正本在我这儿。”
“老夫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源盛酒楼不会因为贵府而更改规矩,故从我亲自上门这天起,若过了五天尚书府还没有付款,那么我们就只能公堂上相见了。相信到了那时,尚书府已入不敷出,而尚书府少爷和秀却依然大手大脚花钱等消息定会传遍整个盛京。如此,别说傅尚书,就连傅二老爷和傅三老爷两房人也会受到影响。”
“我给老夫人的忠告就到此,小丁,我们走吧。”
话落,盛掌柜就离开了。
傅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用力地喘着粗气,手也努力地抚着心口:“你给我站住,我还是那句老话,想要钱,让傅明锦亲自过来收,否则我回头就拿一根白绫吊死,让盛京疯传傅明锦为了霸占尚书府产业而设下层层圈套,令尚书府欠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