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的骑术虽谈不上出神入化,却也十分精湛,以至于向来以骑术见长的慕容靖一时半活儿竟追不上她的速度。眼见着距离越拉越远,他暗暗咬牙,豁然起身,脚尖一踏马身,施展轻功,踏风追上了她的骏马,翻身一跃跨上了马背,坐在了她的身后,伸手便握住了她手中的马缰。
云歌意识到有人上马,眼见手中的缰绳被夺了去,心中作警,下意识地伸手劈掌去挡,手臂却被他紧紧地握了住。她面色阴郁地回过头,却见是他,不由得愕然道:“哥哥?”
慕容靖脸色大怒,不禁嗔道:“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哥哥!歌儿,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云歌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冷一笑地道:“当然是进宫面见圣颜,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了!”
“胡闹!”慕容靖转而一勒马缰,低头对着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竟然已经下了旨意,圣旨都传进了相府,又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你已经接下了圣旨……”
“哥哥,你不是说,不会想办法的吗?”云歌却反倒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举起手中紧握的玉轴圣旨,对他咄咄相逼,“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吗?”
慕容靖不禁语塞,声音噎在喉咙口半天,才无奈地道,“歌儿,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可你却也不能这么做!”
云歌怒极反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了?”
慕容靖见此,语气也不由己得加重了几分,沉声呵斥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抗旨!你可知道,抗旨不尊,乃是大不敬之罪!你不要你的小命了吗?”
“倘若皇上要我的命,那就有本事来拿好了!”云歌冷冷地转眸,冷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顾及结果如何?我只知道,倘若过了今日,我没所作为,那么明天以后,我是连‘抗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慕容靖闻言,不由得惊怔不已,却听她又声音低沉地道:“倘若活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之上,如果连自己选择的心上人共结连理都不能,倘若一个人的人生被皇权掌控左右,倘若身为皇上就能随便干涉一个人的一生幸福,这西凤天下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慕容靖大惊出声:“住口!你怎能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皇上面前,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云歌敛眸,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
见她这般,慕容靖心下也抽疼不已,好声好气地劝道:“妹妹,听哥哥一句话!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对你如何,我全都是看在心里的。想那太子殿下的确对妹妹是真情实意,将妹妹放在了心上的!哥哥与太子殿下相识那么久,却始终没见殿下对其他女子这般纵容宠爱过,妹妹你是唯一一个例外。”
“呵呵,例外?”
云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笑话,轻笑了几声,转过脸对着他反问道:“哥哥,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太子究竟是为了何而娶我!”
慕容靖讶然地瞪眸,以一种极为不敢置信地眼神看向了她,眼底惊诧至极。云歌冷哼了一声,又沉声道:“哥哥,其实你心里也最为清楚不过了,如若你还不清明,那要我解释于你听吗?”
“妹妹,你……”
云歌敛眸打断了他的话道:“太子为何执意要娶我为太子妃,并非他有多么喜欢我,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我顶着慕容家嫡女的名衔罢了!我是慕容家唯一的嫡女,迎娶我,就意味着能够得到慕容家的拥护庇佑!有了我这一颗至关重要的砝码,他还会担心自己的储君之位保不住吗?”
慕容靖忽然语塞了住,她字字清晰,逻辑有条不紊,竟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实际上,他也对太子心里真实的算计猜测了个七八分,然而他却觉得,纵然如此,太子仍是对云歌多少呦情意在的。否则,他也不至于千方百计得就为了娶他妹妹下这么心思。
要知道,想要拢擭慕容家,不一定非要以联姻这样的形势,还有诸多其他的办法。
慕容靖微微叹息一声,继而又缓缓道:“但不论如何,太子终归对你还是有情分在的,到底是在意你的!喜欢你的……”
“他的喜欢究竟有多值钱?”云歌冷冷地反唇相讥,冷笑道,“他能为我一人舍弃万千佳丽,只许我一世诺言吗?他能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人的平静生活吗?”
话音刚落,慕容靖便极为诧异地瞪大了双眸,显然是不赞同她的话。
“这怎么可能呢?!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沉声道,“自先帝开国以来,贵族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如今还会有哪个男子独守一妻的?更何况太子身份尊贵,出身皇室,又怎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不过,就算如此,你也是高贵的太子妃,就算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至少太子殿下的心目中,你是最挚爱的那一人,便已足够了不是吗?”
“我要的不是这样!”云歌严声打断,冷冷地道,“哥哥,我要的不多,我不奢求荣华富贵,更不在意什么太子妃,我只是不想与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那哥哥是否能够究竟是有多么悲哀?”
说罢,她笑意顿收,又无不讥讽地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