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一眼身侧的蓉妃,再次看向皇帝的眼神不免有几分嗔怪,没好气地责备道:“皇帝啊,怎么哀家方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蓉妃站在外面,你怎么不让她们进来?”
方才她进来时,自然也是看见了萧皇后,可她却只带了蓉妃进了书房,而萧皇后只能留在门外干瞪眼。想也不用想,这太后心里是什么心思。而蓉妃原本便是受了慕容诚托付,前来望一望,好担一担慕容云歌的周全,太后让她跟着她进书房,她自然乐意之至。
云歌看了一眼蓉妃,据她所知,这蓉妃是慕容家的旁支一脉,入宫为妃,也颇有些地位,加上其子亦的京城四王之一,晋王纳兰瑾,因此这后宫之中,她说话也有些分量。
皇帝愣了愣,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只是扶着她坐上了罗汉塌,命人奉上茶点,借着太后转身之际,他看向了纳兰修,眼神报以疑问,后者却是微微一笑,却令他心下更是糊涂不解了。
太后坐在软榻上,接过皇帝亲自奉上的茶点,皱了皱眉得道:“你呀你,成天就忙着朝堂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关心自个儿的儿子!昨日哀家就听说你要将慕容云歌赐婚给太子,哀家昨个儿就想来找你了,可就怕打扰到你。”太后说着,又是顿了一顿,叹息道,“瞧着,倘若哀家不早点来,皇帝你可是差一点就拆散了一对好事。”
景元帝茫然地掀了掀眉毛,显然是对太后说的话感到不明所以,是一头雾水。云歌显然也是听得一知半解,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蓉妃,最后视线又落在了坐在太后一侧笑意优雅的纳兰修脸上,脑中更是一片茫然。
而云歌则是讷讷地立在一侧,此刻,就见纳兰修坐在那儿,一袭绛红色长衫,暗黑金边,绵延缭绕,袖角绣着四爪金龙纹绣,彰显出非凡的尊贵。
这女人长得太美,是祸水,是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是妖孽。
倘若这男人明知自己生得一副妖艳的面容与身骨却不知收敛,这简直叫丧心病狂。
云歌凉凉地打量了他一眼,就见那衣襟微微轻敞,胸膛半现,肌理分明,皮肤白皙如玉般剔透,尤其是那两截漂亮的锁骨,线条紧致,格外得冲击视线。
这美色,这姿容,这风韵,这神貌,真是活脱脱一个再世妖孽。
古代有四美男,她是没见过,可想必也不过是如此。
纳兰修在一边道:“皇奶奶,您还是来得晚了,父皇早已下了赐婚的圣旨,晌午之前便传入了丞相府呢。”
话音刚落,皇帝的脸色便陡然变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还有这样的事?!”太后一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皇帝一眼,立即追问道,“皇帝,可真的如修儿说得那样,你真的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云歌脸色一沉,瞧着祖孙两个一唱一和,真是默契满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景元帝神色复杂得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这才回答道:“是!今日儿臣便拟了赐婚的圣旨,命苏海清传进了丞相府。只不过……”
皇帝目光转向了云歌,话却没再说下去,只不过这本该在相府里接旨的人儿却硬是闯进了皇宫,来向他退旨来了。
太后与蓉妃循着他的视线齐齐地凝注了她。
那一刹那,云歌忽然感觉到甚是尴尬,就连这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是僵硬。她冷冷地想,从太后的话里,隐隐得察觉出她此番来意也是与自己有关,然而却实在是猜不出她究竟是什么用意。
难道是这太后是特意赶来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的?
可是……看着不像啊。她怎么瞧着这老太后是把她从火坑里拽出来,转身就打算将她推进另一个火坑的不妙预感。
身边为何又跟着一个让她感觉甚不安心的男人。有这个男人在,总觉得但凡是好事也变得不是好事。
还有还有,什么叫“倘若哀家不早点来,皇帝你可是差一点就拆散了一对好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总之,她心中有那么点不详的预感,尤其是看到纳兰修嘴角那令人寒毛直竖的弧度,总觉得眼前这祖孙俩是跑来欺负她的。要不然,怎么瞧他那一双眼睛笑得跟狐狸似的?
实际上,她已经做好了抗旨的准备,了不起就是挨那么几道板子,她在训练营受过那么多刑罚,这点自然能熬得过去,最多被打入大牢几天,据她的推测,慕容诚与容婉君必然不会对她坐视不管,定是会想方设法得将她给保出来。她就不信,凭借慕容府的地位,区区一个人都保不出?
就算保不出,或者慕容府顾全大局不愿意保她,那么也无妨。就算是训练营那样机关重重、暗道密布的地下室她都能安然无恙地逃出来,这西凉大牢的严密程度相比还不及训练营一半的一半,普通铁牢的锁链,她闭着眼睛一分钟能启开十来道,这点儿程度还关不住她。离开大牢,她大可隐姓埋名,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让什么相府太子都见鬼去!
这也正是她的打算,可她却怎么也没算到太后的身上。
这原本极为肃穆阴沉的氛围,自打太后与瑜王进了这御书房,就变得有些诡异莫测了。
云歌正觉得古怪间,就见太后向着她招了招手,转而笑眯眯地道:“来,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