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闹事?
纳兰修眉心微蹙,搁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帘幔外的凤倾一眼便看懂了他的手势,转过头对桌前的几个男人道:“你们先退下吧,记得从偏门走,莫叫人看见了。”
“可是……”董鄂开了开口,显然还有话未说完。
凤倾当即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有什么事,择日再议。 [
“……是!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说完,几个人立即起身,从偏门匆匆离去了。
见他们离去,凤倾这才道:“进来吧。”
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匆匆推门而进,然而却是一脸的慌乱,甚至紧张得一时忘了礼节,直冲直进行色匆匆。凤倾正欲呵斥她不懂规矩时,那女子就哭丧着脸开了口:“公子!不好了,大厅里头出事了!”
纳兰修却仍旧一脸平静地蹙眉,丝毫不为所动。
凤倾看了一眼纳兰修,又转回了头连忙问:“什么事?”
“有一个女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指名要见公子,如今与楼里的一个尊贵的可人起了冲突,如今将人都打伤了,楼下一派狼藉,打斗惊动了其他客人!”
凤倾愣了愣,凤鹤楼是容府名下的产业,因此根本没什么人敢来砸场子,而凤鹤楼的打手也各个精挑细选,甚至能同大内御林军一较高下,竟会有人敢生事?
她不禁问道:“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女子摇了摇头,双目茫然。“不知!但是是个容貌很好看的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身边跟着一个另一个女子,只是两个人均身手不凡,一身武艺,很是厉害!”
“身手不凡?”凤倾怔了住,两个女人身手再厉害,也不至能够在凤鹤楼闹起这么大乱子。她正狐疑间,女子又连忙道:“对了!奴家似乎隐约听到一个名字,其中一个女的,似乎叫雪……雪……”
凤倾心口“咯噔”一下。“雪鸢?”
“嗯!大致是这名字没错了!”女子连连点头。
纳兰修眸色怔了住,然而神情仍算淡然。凤倾拧了拧眉。雪鸢?
雪鸢,那另一个女人,莫不成是锦意?
“她们来做什么?”
那女子闻言又立即道:“听那女人说,她来凤鹤楼是来……是来捉男人的!”
“咳!咳……”纳兰修冷不丁一口酒呛住了喉咙,原本云淡风轻的面色骤然暗了下来,他坐起身来,伸手掀开珠帘,对上了凤倾阴云密布的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歌儿?”
那女子焦急道:“公子,您要不去看看?这个场面,我们可从没见过!凤鹤楼里的打手都给打得爬不起来了,如今大厅里早已骚乱一片,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废物!”凤倾怒极,冷喝了一声,“既然她指明要见主子,你将她带来便是,何必拦着?!你若不拦着,她还会砸了这凤鹤楼不成?”
慕容云歌这等人物,即便是王爷都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个不周全,也是凤鹤楼这些人惹得起的?!
女子一个惊吓,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地解释道:“难道……她真的是公子的相识?”
凤倾一个冷眸扫去,眼中锋芒雪亮如刀,寒意毕露。
女子当即吓得低下头,声音透着恐惧的颤音,险些哭出声来。“可是……可是公子交代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搅……”
凤倾沉下脸训斥道:“蠢货!得亏你们在凤鹤楼这么久,一点儿应变都不懂么?凤鹤楼是白教你们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先前不知,奴才知错了!”
“还不给我滚出去!”凤倾没有丝毫好脸色,眼神锋利得仿佛要将她剜得体无完肤。那女子立即惊慌失措地起身,踉跄后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房间。凤倾让她“滚出去”,她便真的滚了出去,即便朱钗掉落了一地却也不敢回过身去捡。
凤倾转过身来,正欲开口,就见纳兰修掀开珠帘,丝毫没了方才冷漠如冰的从容。
“王爷,您……”
纳兰修竖手阻止她的话音,跨出了门。“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凤倾点点头,立即跟上了他的步子。
两个人匆匆赶到门外,站在二楼凭栏向下望去,便见偌大的大堂内,早已狼藉遍地。几大廊柱断开裂缝,桌子断木遍地四处,凳子翻倒在地,而大堂里原本正观赏歌舞喝酒助兴的客人早已惊吓得躲在角落里,而胆大的也吓得愣在了原地,半晌没了反应。
大堂四周凤鹤楼的数十名打手狼狈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还有几名不知是谁的人手躺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地上翻滚痛呼连连,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尽管打斗不见血光,然而场面仍旧极为震撼。
人群之中一片慌乱,众人纷纷哄上前去,一把将云歌挤开,哭天抢地地拥向了倒在地上晕得七荤八素的男人,几个老者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奔向了他。
云歌秀眉轻佻,显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方才她听见有人喊太子,可别告诉她如今这个倒在地上被她教训得鼻青脸肿的登徒浪子就是太子!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曾听说过,纳兰辰是长这个样子的,还这么轻浮!
云歌望向那一堆人,就见地上的男人也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