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唇角分明噙着笑意,却总觉得那冷峻的笑容中,一如他空幽冷冽的眸光,有着太多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她也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男人,身上妖冶美与冷峻潇洒并存,且完美得柔和。她也才相信,原来男人真的也可以美得如此颠倒众生。
容卿,字玉,公子莲,当真人如其名,俊颜若冠玉般精致美丽,又若青莲出淤泥而不染,也当真是配得起“玉”这个字,亦尊贵一如人中龙凤。
他的美,摄人心魄,让人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纵然是男人,都会为这美貌而望然兴叹。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有蛊惑人心的资本,这种美已是不能用语言足以形容,以至于世间万物在他面前,一切都渺小如尘埃。
然而当透破这层美丽的容貌,云歌却看到了更深的层面。他看起来很年轻,分明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然而却给人一种极为成熟稳重的感觉,那种成熟并非是表象,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度,与他这般年岁并不相符。深深一眼,又感觉他的眉眼间隐隐凝聚着浮华过后的沧桑,那是一种并不属于他这个年轻容貌的特质,复杂,深沉,让人难以琢磨。
许在外人眼中,他是尊贵氏族,高深莫测,翩翩公子风华惊世,可当她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只有一个城府极深的野心家才会有的眼神。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是个危险的人物!更是一个可怕的野心家!
公子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少女一身书生打扮,一头秀丽的墨发散了开来,素净的脸上未施脂粉,尽管如此,却仍美得不可理喻。
然而,虽然她整个人出落得婉约秀美,但无论是从眉眼、气质还是眼神里,他都似是感觉到一种危险的味道。那种感觉是来自于暗夜特有的阴暗气息,特属于刺客的嗜血,薄情,亦有几分邪狂与不羁,隐隐有一种刀锋般锐利的寒芒。
他看着她,她亦打量着他,一双猫一般妖娆的眸子同时打量在他的身上,微微狭起的眼神里有些探究,有些寻味,有些迷离,有些恍惚。
如今京城关于慕容云歌的传闻,坊间人尽皆知,他原本以为像她这般柔弱的女子,定会躲在丞相府里头郁郁寡欢好一阵子,没想到这还没过几日,这个丫头就女扮男装跑来赌坊厮混了。
容卿不由得莞尔失笑,视线往下,便看见了那一只紧攥成拳的手,鲜艳的血沿着她的指尖一滴滴得滴落。
她受伤了。
容卿轻轻一笑,眼睫微掀,抬眸对上她清冷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眼,视线之间却是隐隐的博弈意味。
容卿一笑。
“早闻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姿容绝色,如今一见,倒果真不负美名。”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又透着磁性,低暗魅雅,初听之下,令人心坎都不禁酥麻。
慕容云歌怔了半晌,莞尔勾唇,散下了帘子,倒大方落座,随口道:“久闻天下第一公子容卿倾世风华,如今一见,倒传闻不虚。”
说着,她饶有兴味地环视了一眼四周。
上了马车,马车内部的摆设便映入眼帘。锦华的软榻、精致的矮桌、漂亮的烛灯,布置得极为雅致,看来都是上上等之品,想必这个御驾也是造价不菲了!
慕容云歌扫了一眼,心底暗暗咋舌。光是这些摆设,看来就奢侈无比了,以至于竟一时感觉自己坐的不是马车,而是置身在一片黄金打造的天地里的错觉。这个公子莲,想来家底一定颇厚!
早先前听说,这京城第一首富是四大贵族门阀的君家,如今看来,这个天下第一公子家底想是也不薄,不过这也理所当然,传闻说他贵为紫凌城一城之主,富可敌国,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轻轻地嗅了嗅,车厢里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暗香,与他身上雅致的香味一样。
她哪里会知道,能够坐上公子莲玉辇的,除容卿这个主人之外,她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例外。
容卿生性凉薄,素来喜欢寡静,也从不与人过分亲近。
慕容云歌看着他,心中有些疑惑他为何要与她有所交集,以天下第一公子凉薄的性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亲近一个恶名昭著,甚至贞名不洁的女子。
正岔神见,却见他竟不知何时坐近了她的身侧,轻轻拂袖,温柔地托起了她的手,温柔地托起了她的手,低眉看了一眼她的鲜血淋漓的伤口,眉心微微蹙起。
云歌一时怔忡,潜意识里反感与人那般亲近,便猛地试图将手抽离,却被容卿紧紧地握住,丝毫不容抗拒,她皱了皱眉,眸光渐冷,“放手!”
容卿却不放手,只是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脸上也收敛了方才玩味的笑意,嗓音骤沉。“别动!”
“你……”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云歌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见他微低着头,仔细地查看着她的伤,一缕秀发垂落,轻然半遮了脸颊,从这个角度看他,容貌愈发俊美细致,尤其是那一双浓密纤长的睫羽,宛若黑凤羽一般遮了眼睑。
他的鼻梁很高挺,唇形很薄,弧度却很漂亮。听闻这样唇形的男人,都很是薄情,想必这个男人也定然不例外,从那些关于他的传闻便能看出些一二。
美人如妖,就像一枚毒药,可即便是剧毒,也不禁令人饮鸩止渴。
似乎意识到她审量意味极重的视线,他抬眸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