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太太身后的婆子当即上前就要抽人,九雅冰霜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冷笑,“这是哪里来的狗奴才,居然敢欺上门来打人,是不是欺我们宋家无人?”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却依然挥手相向,而同一时间,有两个声音同时喝出:“住手!”
这同时出声的,一个是姨老太太,一个是从外面才刚回来的宋庭达,姨老太太喝声一出,她身边的福妈也就上前将那婆子挥起的手掌架住,恁是没让那巴掌落在九雅脸上。
“在我宋府,谁敢打我女儿?”宋庭达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被他们两人喝斥,肖常丙有些下不来台,恼羞成怒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谁要打你女儿?是你女儿目无尊长,代你教训教训她!是别家的人,求我都懒得管!”
宋庭达稍放缓了语气,看了九雅一眼,道:“知道兄长是为了她好,但是有些事我也是自有分寸,该管的我自然会管。”
“意思是在怪我多管闲事?”肖常丙冷笑,“当初你还要被外任到巢盛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我多管闲事?怎么?认为现在有些本事了,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
宋庭达赶紧道:“绝无此意,兄长千万别误会。”
肖常丙这才稍熄了火气,重新坐了下来,“为了我妹妹好,那你宋府的事我还是要管一管的,现在你们准备把这丫头怎么办?”
姨老太太实在看不惯他们的盛气凌人,便淡淡接口道:“依舅兄的意思呢?”
肖大太太狠狠瞪着九雅,一双眼睛像毒蛇一般,似要择人而噬:“能怎么样?这样败坏家声的人,按规矩可以打死,但是我们都是心慈之人,岂能那么做?所以送去静慈庵吧,那里的普贤大师倒是个能人,会帮着把她教成一个知书识礼、贤能有德的大家闺秀。(
其实众所周知,说什么普贤大师是调教大家闺秀,谁不知道那静慈庵进去了就好比出家?谁家愿意把女儿送到庵里去受教?分明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才把人送过去,听说一般是有进无出,多半都被剃度当了尼姑,成了真正脱离红尘的出家人,什么礼数全都不起作用了。
姨老太太脸一沉,九雅就知不是什么好事,手心握拳,恨不能把肖大太太那张胖脸给撕了。
“不行!”宋庭达断然反对,一脸阴郁,“九雅罪不及此,要教养,也可以由姨老太太亲自来。”
肖大太太大声道:“我说大姑爷,现在不是谁教养的问题,你可知道,安大人现在很下不来台么?不说安子程被她羞辱,还有那安二姑娘,如今安家也把罪过一起算到了她的头上,你不把这丫头送出去给个交待,怕是连你以后也难在京城立足。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
九雅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是我救了安家二姑娘,为什么还要赖到我头上?是不是我救人也救出问题来了,该让他家二姑娘叫人侮辱了去?”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肖常丙大斥。
姨老太太忙道:“八丫头,到庶祖母这边来,一切都有你父亲,别怕。”
九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心绪稍平地走了过去。
肖常丙接着道:“再有,如果妹夫不想让太子记挂的话,赶紧要将八姑娘惩治,你可知道,现在京中局势既紧张又微妙,之前金枝和李家议亲的事我已经请太子出面,若是李家嫌弃你们宋家女儿的声名,外人怎么想?还道个个都跟她一样没有教养,谁敢来提亲?李家若一不来提亲,太子又怎么想?而且你现在似乎与齐王有些来往,赶紧趁此断了吧,不然,到时候若宋家出了什么事别说我没警告你。”
宋庭达心头暗震,面上却神色不动,“不管怎么样,还不至于将九雅送出家。”
肖大太太恼怒异常,“大姑爷这么固执,也不怕将来几个女儿说不到婆家回头来怪你?金枝都已经十七岁了,难道你还想她变成个老姑娘在府里将养终身?你不能只偏坦着一个女儿而不顾别的女儿,手背手掌都是肉,偏坦也要有个度!”
宋庭达皱眉沉思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肖氏则在旁边哭个不休。
眼看肖常丙两口子又要发飙,姨老太太只好退让一步打圆场:“就算再怎么着,也不能将九雅送到庵里去,那这样吧,庭儿,让九雅去祠堂思过,直到几个姐姐的婚事议定为止不得出来,你看怎么样?”
宋庭达想了想,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叫肖氏兄嫂不再闹,何况他们确实说的也是实情,当下一叹,“也罢,九雅,从今日起,你就去祠堂思过,姐姐们的亲事什么时候议定了,你就什么时候出来。”
他知九雅性格刚硬不会屈服,不得不一脸祈求之色,希望她此时不要闹。
九雅看着他那黑硬的脸上一抹祈求,终是不忍他再低声下气去求肖家的人,暗叹了一声,此时只能先敷衍着,容后再想办法出祠堂。
肖常丙两口子见目的虽未达,但好歹也算说得过去了,再逼宋庭达也不会让步,方才罢休。
他们两口子才一走,令肖氏没想的是,安家的大姑娘慧然在这个时候居然来了。她并没有提起其他,只是说她母亲不太放心金霞,怕她出什么事,叫她过来看看。
肖氏连忙着人把她带到金霞屋里,一边吃着窝丝糖一边听人说着九雅被送进祠堂的事的金霞见了慧然,赶紧把窝丝糖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悲切欲泣的模样。
慧然安慰着她,然后说自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