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乐山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战后的乐山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切的生活还是照旧。
俞雷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乐山了,居然对这里还是熟门熟路,带着几人来到了乐山最好的饭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要了酒菜,王恒岳点点外面:“这乐山的官员治理地方还是有一套的,原本只当战事才过,民生凋零,谁想到这才过了多少时候,居然又恢复了往日气息。”
小二正好来上菜,听了这话顺口说道:“这可全靠了张旭张管带的功劳。”
“哦?”王恒岳听了这话大是好奇:“张管带?他是管军的,怎么地方上的事物和他有关?”
小二接口说道:“客人可能不知,我们的孙知府和张管带素来交好,两人还是拜把子的弟兄,以前张管带还在当帮带的时候,每每遇到事情,孙知府有事总要向张管带去请教。革命党暴动之后,张管带就劝着孙知府张贴安民告示,收拾尸体,抚恤百姓,这才有了今天这样气象,老百姓都很念张管带的功德。”
小二说完下去忙了,王恒岳倒是没有想到:“未料到这个张旭居然还有这样本事,他管军弄的底下人哗变,可看他治理地方倒很有一套,这样的人呆在军中实在有些可惜了。”
俞雷最明白他的心意:“可惜大人还是张管带的属下,是要不来这样的人的。”
被部下看破心思,王恒岳哈哈一笑,举杯敬酒。
不多时店里陆续有人进来,算着今天是新军放假的日子,边上坐着两桌客人,虽然穿着便衣,但听说话都是当兵的样子。
新军每星期天放假,可以穿便衣外出,去茶园看戏都是半价。
这些当兵的斯文得很,说话声音不大,对待小二也都客客气气,一点没有兵**的味道。有时候客人多了,这些当兵的还让小二先给别人上菜,丝毫也不介意。
李逸风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张旭治军也还是可以的,乐山新军哗变,一来是之前石封荣带的兵不行,二来哗变时候从乱者也不多,大部分人死守军火库,一直没有投降逃跑的意思。张旭这人待部下,该宽厚的时候宽厚,该严厉的时候严厉,尤其特别注重军规军纪,因此士兵扰民现象不多,这点大值赞叹。”
徐牧也在一旁应和:“是啊,听说乐山叛乱结束之后,有人建议张旭从重整治新军,但张旭却说附逆者少,何必严惩,竟然不管,反而还大加安慰新军士卒,我想这恐怕也是当初张旭被扣为人质后一直没有受到伤害的原因。”
王恒岳略略有些尴尬,原本以为张旭治军不行,但没有想到别人还是很有一些本事的。
其实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新军军官大多很有一些真本领,比如黎元洪等人,还是非常得到部下爱戴的。
这四川,可不是只有自己的第一队有战斗力,也不是只有自己得到部下的拥护。
张旭这个貌不惊人,甚至还成为人质的军官,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新军其它部队,那些目前蛰伏军中,眼下默默无闻,但却待势而发,未来在四川乃至整个中国大地上都不可一世的大军阀?
这算是给王恒岳提了个醒。
拳打洋人、荣县剿匪、西藏平叛,自己和第一队风头十足,让人刮目相看,可除了捞到一些银子和好的名声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太值得夸耀的东西,反倒容易成为别人嫉恨乃至攻击的对象。
越是风头十足,越是容易遭到冷箭!
反而是乐山镇压起义,看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还被上司训斥了顿,但却和两个值得信赖的盟友结盟,让自己现在以及未来一片光明。
“大人物容易成为出头鸟,小人物躲在后面反而最安全。未来的那些大军阀们,你打我,我打你,实力白白耗损,最后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反倒是那些不被人注意,或者说别人看不上的小军阀,反倒活得有滋有味,还能抽冷子趁大家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干出写大事来。”
从这一刻开始,王恒岳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就当个小小军阀,出风头的事让别人去做,自己躲在后面暗中发展自己,想方设法壮大自己,大军阀当靶子,小军阀捞好处。
俞雷不断的在那鼓动自己要向上爬,要取得更高的地位,可他哪里想到,将来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城头变幻大王旗,唯一不倒的就是那些手里握有实权的“小人物”。
王恒岳面露微笑,旁边弟兄看着稀罕,这喝酒,居然也能让大人喝出笑脸来?
“大人,喝完了酒要不要去张管带那,终究这是他的地方。”邓夏顺口问道。
“不找,天色晚了,不要再去打扰别人。”王恒岳收住心思说道。
俞雷叫来小二,让开几间客房,先送杏妹子去休息,自己说要带大人和几个兄弟去个好玩的地方。
杏妹子有些不乐意,俞雷把脸一板:“我们要去的地方,岂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
杏妹子眨动着灵活的大眼睛,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什么地方是姑娘家不能去的,俞雷被弄的没有办法,只能板着脸道:
“妓院!”
杏妹子一怔,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匆匆跑回自己房间。
王恒岳哪里想到俞雷居然要带自己去那种地方,再看李逸风、徐牧、邓夏三人,一个个都闷声不响。
料想这三人和自己一样,从来也都没有去过。尤其是赵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