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火覆羲的区域内,猛烈的炮火将一门门完美隐藏在掩〖体〗内的火炮炸成一片片碎屑,一门门因为弹药殉爆而被巨大的冲击力将炮塔高高掀起的直瞄炮和迫击炮,如同钢铁麻hua一般扭出奇怪的造型。
而在这些麻hua的旁边则纷繁散落着金属残片和人体的部分器官。
“轰”四散的泥土和着血浆以及阵地上的杂物飞溅着迸起数米高“轰轰”在尘土还未落地的时候,接下来的爆炸再次将其震得更高此后,便是不间断的,仿佛骤雨般分不清个数的爆炸。
“轰轰轰轰”烟尘与泥土的混合物仿佛给黑暗中的阵地笼罩了一层xing感的黑纱,让阵地上那原本生硬的棱角变得多少不那么唐突,然而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没有尽头和终结的炮火,不断挑战着人们恐惧的底线,战栗中,恐惧中,终于有人不顾警告,不顾暴lu地站起身来,发疯般向近在咫尺的掩体跑去,可惜他刚刚站起的身体,立刻如风中落叶一般,在炮火的摧残下摇曳着破碎掉。
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具,燕威将所有这一切尽收眼底,记忆中,曾几何时,他也曾经经历过如许一幕。
战争对于敌我双方代表着完全不同的含义,可是在某些时候,他们却是惊人的相似。
炮袭仍在持续,爆炸仍在持续!
应该说燕威早就料到了与老班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平静的日子可过,或者说,战场上,压根就不该奢望平静的存在。
炮击,又是可恶的炮击,就仿佛九州岛上的那千篇一律闷热潮湿的空气一样,让人既讨厌,却又无法避免。此刻燕威正将自己隐蔽在战壕里,小心等待着尖啸声过后的爆炸。
敌人在失去阵地后,就一直发疯般地维持着高密度的进攻,在换防前,阵地上的连队就已经把敌人的疯狂告诉了燕威等人,不过一直到亲身经历后,燕威才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杜撰的鬼话,而是事实。
就在刚才,敌人毫无征兆的突然发起进攻,差点从他们阵地突破进荩
对方一直爬到阵地前几十米的地方,立刻被接替新兵警戒的老班发现,在友邻阵地的帮助下,大家才一顿手榴弹将他们砸了下去,可是还没等到大家庆幸的时候,随之而来的炮火就将他们的兴头打压了下来。
“叫炮,叫炮”同在一个阵地的连副在猛烈爆炸声的干扰下,仍然坚持不懈地对着电话大吼着……
“突突突突”抽空白了一眼大声吼叫着的连副,燕威小心地探出半个钢盔,然后匆忙地对着阵地下方模糊的散兵线打了几枪后,飞快地向另外的机枪阵地跑去。
敌人看来是真着急了,发动的进攻吓死人,冲上来一次就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趴在地上如同菜青虫一样爬啊爬的,间或会有个别鲁莽之徒小跑着奋勇冲上来的,可是很快地就被干掉成了烈士。
老班告诉过他,先集中火力打那些冲得快的,不怕死的,这叫杀鸡给猴看,至于那些在地上爬的,等他们爬近了再再手榴弹招呼。
习惯的力量真是很巨大,燕威很奇怪地发现,之前的恐惧似乎已经变得很陌生,虽然炮弹仍然隆隆地在耳边爆炸,敌人的子弹如泼雨一般在头顶上飞过,空气总混合着硝烟向四面飘散浓浓的血腥味,以及伤员和牺牲的战友们那已经或木然或僵硬的表情,但这些此前种种让他恐惧的因素,现在似乎已经成为身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跨过伤员射击转移阵地再射击再转移燕威发现自己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战争中了,每当看见在自己的枪口下,对面模糊地倒下一个黑影时,他心中就多了些许的喜悦。
敌人的冲锋线并没有因为燕威出se的战斗表现而被压制下去,相反却因为己方火力点被消耗而变得越来越近,透过粗糙的射击孔,燕威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匍匐在已经被炸得有些松软的泥土上的敌军的徽章!
“突突突”越来越密集的火力再次将燕威所在的阵地压制得无法动弹,正当他准备向旁边继续转移的时候,忽然右侧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后,燕威立刻丢掉手中的机枪,拽出刺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敌人竟然突破防线冲到三班的阵地上来了。
寒光闪闪,嘶吼中,燕威将闪亮的刺刀用力扎进一个正在和战友纠缠的敌人后背,然后猛向下一拉,浓浓的鲜血混合着又腥又臭的味道顿时弥散在整个战壕中。
敌人的支援炮火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杀!”老班的表现永远是那么出se,面对一名刚刚跨过工事的敌人,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随手甩三棱枪刺,师的一下向对方刺去。
进位刺敌走实步,老班的身法流利得简直如同由心而发的一般,在凛然的杀字喊出口的同时,三棱枪刺已经顺着敌人的肋间刺了进去,强大的冲击力立刻将站在对面的敌人带了好大一个趔趄。
“噗!”轻微得如同气球泄气一般的响声过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如同被打开盖子的臭豆腐一般,瞬间弥漫在整个阵地上。
“咝咝”微弱的响声中,敌人一脸恐惧地发现,身体上赫然多出一处喷涌着鲜血的伤口,生命显然还留恋着没有离开“杀!”又是一声震人心魄的喊声,沉重的枪托重重磕飞了另外一个敌人手中的武器,然后一个漂亮的垫步,三棱枪刺飘洒着血珠再次刺入敌人的xiong膛。
看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