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雪白的纱衣,一头乌黑如云的头发挽成发髻,用一根紫玉钗点缀,体形窈窕,白纱覆面,看不出年纪容貌如何,但看她的发式,应该已有一定年龄,而面纱外露着的那双妙目与光洁的额头,以及那苗条的体形,却又象名正值花龄的女子。
多少还是起了点好奇,只为这样的女子实在少见,更何况还如何神秘,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既然能在宫中自由行走,想必便是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
当时便问了成王关于她的身份,成王的回答却令她有些讶然——这名女子,竟是闻名各国与阴阳星宿齐名的桑月大祭司无问。
这位无问大祭司,若算算年纪,至少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比她母亲的年龄还大,却不想竟是如此清丽脱俗。
只觉得无问那双眼睛,有着洞悉人心的力量,尤其与她的眸光相接的那一刻,无问的眼睛似瞬间成了幽深的漩涡,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若非她自制力过人,只怕当时就会迷失心志。
“那位无问大祭司,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墨离神态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又恢复了他的雍容悠然。
“嗯,是个人物。”宁天歌点点头,见冉忻尘坐于角落里一直低头沉思,便问,“冉院正,你在想什么?”
冉忻尘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又沉思了片刻,方悠悠一叹,“那个人定然学过驻颜之术。”
果然是职业病。
宁天歌摇头一笑,看向墨离道:“成王这次的忍耐力不错,你那种态度对他,他都未当场翻脸。不过,看他的样子,倒不象是说谎。”
墨离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另有他人。只是,他不肯让苏屿与我们见面,这一点有些不对劲。”
想到阿雪所看到的情况,又与成王的话相联系,宁天歌亦感觉到此事有异。
“先前我们已收到消息,西宛与桑月北昭分别多次密谈,形势对东陵很不利,而从这几日的情形来看,西宛与桑月的关系已超过你我预期。”她一敲小几,作出决定,“我看这样,西宛那边的事情不容耽搁,明日你依旧按行程计划去西宛,我假装与你一起离开,实则暗中留下查清此事,并想办法亲自见一见苏屿。”
冉忻尘蓦然抬头看着她。
“不行,这样太危险。”墨离已断然否决。
“怎么危险了?”知道他不会同意,她也不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向来不会莽撞行事,也懂得保护自己,只要隐匿了行踪,没人能发现得了我。”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却依然摇头,“若是以前我可以答应,但如今桑月态度不明,暗中又不知藏着多少我们不清楚的暗梢,你绝不能单独行动。”
“正是因为眼下形势复杂,我才要留下。”她敛了笑意,正色道,“至少我们还没有见到苏屿,不知道他到底抱着怎么的想法。若是与成王一般,事情便有些棘手,如若他与成王意见相左,只是因为势力不足无法压倒成王而不得不依从,则事情便好办得多。”
墨离看着她没有接话。
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要将宁天歌单独留在桑月,他确实不放心。
“你放心,我会量力而为,不会勉强自己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她微微扬唇,“如果少了一根毫毛,以后我凡事都听你的,如何?”
墨离眸光一动,神情终于不再严肃,慢慢弯起唇角。
“天歌,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如若少了一根毫毛,我以后便将你天天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许你去。”
她自信地微笑,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冉院正,你便随我一同走吧。”墨离看向冉忻尘,举起左手笑道,“你看,我的手还离不了你。”
冉忻尘本一直看着宁天歌,闻言沉默地垂下眼睑,过了半晌,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匣子送到墨离手边,又退了回去,“这是殿下所用的药,只要每日更换即可,用不了将这些药全部用完,殿下的手便能痊愈。”
宁天歌一怔之下竟是无言。
冉忻尘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肯随墨离一起离开了。
她本来考虑到月都已不安全,并不想他留下,但如今他作出如此举动,倒叫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冉院正要与天歌一起留下?”墨离将药匣拿在手上,眉宇间若有所思。
冉忻尘点点头。
墨离转动着药匣,久久不语,之后,他看了眼并未作任何表态的宁天歌,方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墨迹与阿雪留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那就把墨迹留下吧。”宁天歌说道,“阿雪行事谨慎,遇事又冷静,你带着她我也能放心些。”
墨离嘴唇一动,还想说什么,她又接着道;“如果你再说,墨迹我也不要了,这人嗓门太大,话又多,我并不想带个话痨在身边。”
话虽如此,她却已可以想见墨迹在得知被他主子抛弃之后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不乐意那是肯定的。
不过眼下也由不得他乐意还是不乐意,冉忻尘留了下来,她在暗中行动之时势必要有人保护他的安全,墨迹留下那是必然的,就算墨离不说她也会开口要人。
最可怜的便是墨迹,在他浑然不知情的情景下,被他的主子与他未来的女主子决定了去留的大事。
——
到了驿馆,那边倒是早已做好了迎候的准备,一等墨离这边到达,便有人迎了出来。
随行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