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顺太妃和宛贵妃在,慕嫣然作为晚辈,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自然不好随意插嘴,是故,她便乖巧的坐在一旁,听她们二人说话。
待到顺太妃将要叮嘱的事情都说完,已将近午时,宛贵妃挽留再三,顺太妃仍旧执意回自己宫里去用膳,便离开了漪兰宫。
而慕嫣然心里有事,便借着贺启暄要回瑞安宫用午膳的理由,慢一步的出了正殿。
刚出了漪兰宫正殿,便看见前面的花丛处,顺太妃缓步走着,不时的还回头张望一下,显然,是在等人。
面色微赧,慕嫣然迎上去低声说道:“太妃可是在等嫣然?”
温和的笑着,顺太妃点了点头答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有疑惑,等过些日子哀家就要出宫了,到了那时候,你就是想问也没机会了,索性今儿都告诉你。”
两人漫步朝前走着,顺太妃轻声问道:“你可是想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不喜欢宛贵妃,而宛贵妃和先恒王,又有怎样的渊源?”
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慕嫣然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嫣然知晓这样不够尊重母妃,可是前些日子,父亲有位学生,如今和先恒王有牵连,而太后又摆明了要抬举他,所以,嫣然怕以后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想问个清楚。”
释然的笑着,顺太妃牵起慕嫣然的手轻柔的拍了拍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知晓,再说了,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件事,与你母妃并无干系,只是那个人的怨念而已,你听了,自然就会知晓了。”
正午的日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了一抹灿烂的金光,随着波纹的摆动。弯折出一道道绚丽的光华,愈发让人睁不开眼。
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绿树,顺太妃讲述着往事的话语中,也透出了一股岁月积淀的轻柔。
“你母妃十三岁时,便认识了当时的三皇子。现在的皇上。那是,先帝已为三皇子议定了亲事,三皇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却是你母妃的堂姐。三皇子非你母妃不娶,后来,不知怎么说动了先帝。便同意等三皇妃过门一年后,让你母妃进三王府为侧妃。”
“先恒王不知在何处见了你母妃,心中念念不忘,可那时,先恒王已娶了恒王妃。认识你母妃时,你母妃并未许给三皇子,是故,先恒王便向文府提了亲,可那时的文府。已出了一位皇妃,怎可能再把女儿嫁给大皇子。遭三皇子忌讳?要知道,文府可是一向拥立三皇子的,哪怕大皇子是正宫皇后所出,文府也并未有所撼动。”
说着,顺太妃看向慕嫣然轻声说道:“文府的老太爷,一向目光如炬,他一早就断定,先帝绝不会立先恒王为储君,因为先恒王性格多疑而又冲动,并不适合做天子。”
无奈的笑着,慕嫣然揣测的说道:“可太后娘娘却因为此事,对母妃颇有怨言,觉得母妃摇摆于先恒王和三皇子之间,造成了他们兄弟间的不和?”
点了点头,顺太妃继续说道:“儿女间的情事,做父母的,又岂会知晓?先恒王比三皇子大三岁,可十六岁时,却被封了恒王,而三皇子,却一直未有封号,所以那时,朝中众臣都大致心内清楚,先帝是准备将帝位传给三皇子了。”
大梁储君,并未有立嫡或是立长这一说,先帝的做法,摆明了就是要立贤。
似乎是想到了慕嫣然心中的猜想,顺太妃柔声说道:“可不是因为如今胜负已定,哀家才这么说的。三皇子自幼便天资聪慧,五六岁时,当时的贵妃,哦,也就是帝师秦老大人的妹妹秦贵妃,便请了秦老大人做三皇子的启蒙恩师。这一做,就是十几年,直到皇上登基,秦老大人才归家养老。”
伸手拂开摇曳在头顶的柳枝,顺太妃继续说道:“三皇子不但聪颖,而且性格极为温和,小小年纪便跟着各部的大人去地方上巡视,每每归来,必会交上一份详细的卷宗给皇上,陈述各地利弊。你说,这样的皇子,先帝又怎么会不喜欢?”
“是呢,嫣然平日里常去漪兰宫,有时候皇上也会在,用罢晚膳,坐在院落里的树下,他和殿下所聊的,也都是政务。”
附和的说着,慕嫣然的眼前,出现了漪兰宫的院落,昏暗的天色中,那个仔细的看着奏章,浑然不觉身边有蚊虫环绕的永成帝,和坐在身旁替他摇扇的宛贵妃,两人如同一幅静谧的画,无比的美好。
轻轻叹了一口气,顺太妃顿下脚步,伸手触及着面前盛开着的那朵蔷薇花,一边柔声说道:“先帝并没有看错人,三皇子是个好皇帝,所以,先恒王夺嫡失败,是必然的。这一点,哀家相信,前朝的诸位朝臣,心里也都是清楚的,唯独不清醒的,怕是只有太后和先恒王了。否则,为什么先恒王十六岁时便有了封号,而三皇子直到弱冠之龄,众人还以‘三王爷’相称?”
“也许,古人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亲’,说的便是当时的皇后和恒王吧?”
慕嫣然轻声笑道。
“是啊……”
幽幽的叹着,顺太妃松开了手,那朵嫣红的蔷薇花,便颤颤巍巍的摇曳起来,落下了缤纷的花瓣。
“后来,知晓你母妃要嫁给三皇子,先恒王听说的时候便如同发狂了一般,执意要休了恒王妃,以正妃之礼迎娶你母妃。这样的事,怎会被人同意?”
似是觉得先恒王这样的做法太过让人失望,顺太妃摇着头说道:“那一年,恒王妃的族人很是愤慨,当然,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