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就别哭了,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瑞安宫里,贺启暄软语哄着,而身边暖炕处,慕嫣然仍旧呜咽的哭着,怎么都止不住,一时间,贺启暄抓耳挠腮的在慕嫣然面前转起圈来。
贺婉茹奔进毓秀宫的时候,慕嫣然就抱着珠儿坐在一侧,皇后和贺婉茹抱头痛哭,慕嫣然便也跟着落起了泪,让随后赶来的贺启暄一时傻了眼,忙不迭的带着她回了瑞安宫,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爹爹……”
从乳母的怀里下了地,珠儿走到贺启暄身边,拽着他的衣摆,瘪着嘴唤着。及至贺启暄抱起珠儿,幸伙转过头,看着慕嫣然径自哭的伤心,一张嘴,“哇”的哭了起来。
瞬时,贺启暄觉得自己也想哭了。
将珠儿放在暖炕上,一边手忙脚乱的给慕嫣然擦拭着眼泪,贺启暄不解的问道:“好端端儿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珠儿的哭声,分散了慕嫣然的注意力,回过身将珠儿抱起在怀里哄着,慕嫣然抽噎着说道:“等咱们去了藩地,娘肯定也会这般想我的……”
原来,却是想及快要前往藩地,勾起了心里的伤心。
终于知道了缘由,贺启暄顿时心里有了底,摆了摆手示意紫云去端洗脸水,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轻声哄道:“咱们就是去了藩地,每三年也要回来一次的,到时候,咱们就早早儿的启程,来都城里过年,到时候,你就住在府里,日日陪着岳父岳母和老太太。等到开了春,雪都化了,咱们再慢悠悠的往藩地走。可好?”
似是勾起了满腹的委屈,慕嫣然泪眼迷蒙的低声嘟囔道:“婉儿也才嫁去秦国三年,刚才进了毓秀宫,哭的泪人儿似的。等到了将来,我哭的定然比她还凶。”
深呼了几口气,慕嫣然缓和着情绪,及至紫云指挥着宫婢端了热水进来,慕嫣然径自洗了脸,又给楔猫一般的珠儿也擦了脸,母女二人才坐在暖炕上傻傻的笑起来。
用罢晚膳。慕嫣然坐在窗口,犹疑的张望着窗外,贺启暄正要开口打趣几句,门外,传来了兰芝跟紫云说话的声音:“宣王妃睡了吗?长公主请宣王妃到夕颜殿去坐坐呢……”
抿嘴笑着,听见内殿传出了慕嫣然的声音,兰芝跟在紫云身后朝里去了。
“奴婢见过宣王殿下,宣王妃……”
俯身行了礼。兰芝站起身笑盈盈的看着慕嫣然说道:“公主带了好些礼物给您呢,今儿太晚了,还没来得及归置。明儿收拾齐整了,给您送过来。眼下,公主请您移驾去夕颜殿坐坐。”
说着话,兰芝瞅了贺启暄一眼,方低声的笑道:“公主见了皇后娘娘,哭了好一通,如今眼红鼻红的,直说见不了人了,若是来了瑞安宫,宣王殿下看见。定要好生打趣一番,所以……”
想想自己方才对镜理妆时眼睛红通通的模样,贺婉茹定然更甚,慕嫣然了然的点了点头,一边转过头跟贺启暄说道:“今儿殿下便独守空房吧,我去陪着婉儿了。”
贺启暄脸上的诧异还未平复。慕嫣然身边,兰芝已是一脸绷不住的笑容。
看到贺启暄和慕嫣然都注视着自己,兰芝低声解释道:“长公主让奴婢来请宣王妃,兰蕙还在一边说,何不请王妃到夕颜殿留宿,姐妹二人可以秉烛夜谈,长公主便得意洋洋的说:不碍事,嫣然姐姐定然会主动留宿的,哼,看到时候宣王哥哥还敢不敢凶我,要是还敢,等我回秦国时,便把嫣然姐姐一并带走,看他怎么办。”
兰芝将贺婉茹的语气学的活灵活现,顿时,殿内几人面色各异,慕嫣然一脸二人相知甚深的骄傲,而贺启暄,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边摆着手示意慕嫣然快些去夕颜殿,免得去晚了又要被贺婉茹奚落。
给珠儿穿戴好,慕嫣然抱起她,跟着兰芝朝夕颜殿走去。
夜色下,整个皇宫的高楼殿阁显得异常肃穆,偶尔有坠落下来的烟花,衬得四周愈发静谧,而远处灯火通明的夕颜殿,像是一个温暖的所在一般,愈发迫的慕嫣然快步朝前奔去。
依稀听见宫门处有人朝里通禀了,慕嫣然刚踏过门槛,一身湖蓝色家常厚袄的贺婉茹,已疾步奔了出来,“嫣然姐姐……”
自永成十八年腊月将贺婉茹送至秦都,姐妹二人已整整三年未见过面,这三年间,书信也通过几次,可每每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对方的心事,却是无法知晓的。
此刻重逢,两人的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一时间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昔日听了玉良媛和秦素儿的话,慕嫣然的心里,有太多的忐忑,可方才贺婉茹那句“嫣然姐姐”,慕嫣然心内顿时知晓,此刻面前的这人,无论如何变,都还是昔日那个婉儿,而她们,是最最要好的姐妹。
“婉儿……”
柔声唤着,慕嫣然伸手握住了贺婉茹的手。
湖蓝色的长襟厚袄,高耸的随云髻,从前的贺婉茹,身上的青涩稚气已一扫而光,通身的贵气,即便只是家常的衣衫,也挡不住她的明艳风姿。
四目相对,尽是温婉笑意,慕嫣然柔声叹道:“婉儿,从前那个可爱的女孩儿,已经贵为秦国王后,如今看见你这样,我真替你高兴……”
长途跋涉并未曾在贺婉茹的脸上留下任何一丝的疲惫,而眼角眉梢处流出的愉悦,让她的肌肤显得愈发细腻光滑,而这,并不是一日就能造就的,可见,在秦国王宫的生活,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