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花厅偏厅发生的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与苏沫晴讨论,显然并不合适,当夜,贺启暄提笔手书两封,让人快马加鞭的分别送往宾州苏府和华阳大长公主府邸。
而秋水阁,则成了王府里最为静谧的一间屋子。
厚重的屋帘落下,遮住了从外面透进屋里的任何一丝光亮,苏沫晴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如同一个布偶一般,毫无生气。
眼角的泪水早已干涸,可通身的气息,却透着一份死寂的冰冷,站在床榻边的莺歌不自禁的便朝后退了一小步。
昨日,是她跟在苏沫晴身后去了大花厅,之后,苏沫晴进了偏厅,她便守在了门外,可是,想着若是贺启暄看到自己在门外守着,必定会露出什么马脚来,而且,事后若是贺启暄要迁怒旁人,自己也不该成为挡在苏沫晴身边承受贺启暄怒气的那人,想到此,莺歌便躲在了角门边。
有小厨房里的烧火丫头端着一碗瓜子过来,两人便找了个背风的窗边闲聊了起来,等到偏厅那边有声响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莺歌只记得,纹绣如同要吞了她一般的眼神,以及苏沫晴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
“奴婢……奴婢去打点热水,给秀净脸。”
嗫喏着说了一句,莺歌有些慌张的退出了内屋,苏沫晴那张没有生气的脸,让她看着心底发寒,像是身上的汗毛都要倒立起来一般。
“秀,秀……已经没事儿了,您别哭了,啊?奴婢伺候您起来净脸,等用罢了早膳出去晒晒太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秀?”
强忍下了眼中的泪意,纹绣抬手将苏沫晴额头边的碎发捋在她耳后。一边话语轻柔的说道。
听到要出去,苏沫晴的双眼瞬时睁大,眼中尽是惊恐,“不。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
紧紧的蜷缩着身子,苏沫晴裹着锦被朝床榻里侧缩去。
“秀,奴婢在这儿,咱们不出去,不出去……”
起身跪在苏沫晴身边,纹绣将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的苏沫晴抱紧。低声的哄着。
两天过去了,直到二月初六,才收到了宾州苏府送来的信,却是苏沫晴的父亲苏士安亲自来信,直说是他教导女儿无方,平白给宣王府抹黑,他和夫人已在启程来云都的路上,还望贺启暄和慕嫣然看在苏沫晴是女儿家的份上。不要让事态扩展的更严重,一切,等到他们到了云都再商议。
而华阳城大长公主府邸那边。却是迟迟没有音信。
苏沫晴遭此重创,慕嫣然本要亲自过去探望,可贺启暄却担心她失控做出什么伤及慕嫣然的事,索性派了紫云过去问候,让慕嫣然老实的留在一心堂养胎。
转眼,便到了二月初八,文雅娴出嫁的日子。
过年时,一顶青衣形,闭门不出在家里绣嫁妆的文雅娴被接来了王府,慕嫣然在那日。便把自己精心准备的添妆礼给了文雅娴,如今她出嫁,慕嫣然却是无法再出席了。
韩府在云都东头,离文府并不远,新郎官带着迎亲的队伍出了文府,便在热闹的大街上转了一圈。到了午时的吉时,才抬着花轿进了韩府大门。
用了午膳,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慕嫣然正想着这会儿的功夫,文雅娴会在做什么,门外,传来了小平子喜气洋洋的通传声:“主子,来客人了,是从都城襄王府来的。”
“襄王府来的?”
神情一怔,顿时知晓来客所为何事了,慕嫣然的脸上,也漫起了一层笑意,“快,快请进来。”
坐起身让紫月给她穿好鞋子,慕嫣然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妆容,再坐到外屋上首处的时候,院子里,刚好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领头的,是襄王府的二管家。
“小的给宣王妃请安,王妃万安。”
二管家跪倒拜道。
“起来吧。就你一人?”
原本想着襄王府来人,是要去阿山提亲的,可看着二管家身后的几个人都是下人,显然不够身份去阿山提亲,慕嫣然心中顿时一惊。
满脸带笑的冲慕嫣然一拜,二管家恭谨的说道:“世子爷敲赶在除夕回到了襄王府,王爷和王妃都高兴的什么似的。本来过年时就要派人来的,又怕多有打扰,这不,刚出了年,就打发小的来了。王爷的意思,既然世子爷相中了阿山公主,便该大大方方的去提亲,怎么也得给女方家长足了脸面,后来王爷左思右想,不若就麻烦了宣王殿下吧,阿山毗邻郓州,还有谁,能比郓州藩王的脸面更大啊?这不,小的应王爷的意思,送来了提亲礼,还要劳烦宣王殿下替咱们世子爷跑一趟了。”
听了二管家的话,慕嫣然的心才安定下来,长呼了一口气,连连应道:“既如此,那本妃便替殿下应下了,等到他回来,衙了吉日,你们就启程朝阿山去吧。”
“是,但凭王妃安排。”
点头应下,二管家从身后跟着的下人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捧上来递给慕嫣然说道:“王妃,这是临行前,慕府送来的书信,请王妃过目。另外还有一车礼物,也都是慕府众人备下的,礼单也在锦盒里,王妃安排人跟小的去清点一下吧。”
有顺路的人来郓州,慕昭扬和柳氏等人,必定不会错过,想到锦盒里定然会有厚厚的一叠书信,慕嫣然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有劳二管家了。紫云,你去跟大全说,让他跟着二管家去把车里的东西都清点过来,然后你安排送去小库房便是。”
看着紫云带着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