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文府众人,什么反应?”
慕嫣然沉声问道。
抬眼看了一眼慕嫣然,佩云似是不太敢说,见慕嫣然横眼看了过来,佩云忙不迭的说道:“大房和二房的老爷夫人们并没说什么,三老太太看了一眼尹夫人,直说她该管教好孩子,别冲撞了旁人家的少爷秀,要不然,随便跑出来一个,也比欢儿和乐儿秀尊贵的多,尹夫人岂不是要时时跟在身后赔罪道歉。”
三老太太的话,虽说也挑不出什么错,可到底是在人前,这般不留情面的在文府众人面前训斥文雅竹,不但落了文雅竹的面子,同时也落了尹浩武的面子。更何况,今日还去了云都城里的几位贵夫人,怕是要不了多久,宴席上的这个小插曲,就会闹得全云都人驹知了,到时候,欢儿和乐儿的身世,便又会被揪出来热议一阵子。
若说从前,欢儿和乐儿还是襁褓里的孩子,旁人不管说的多透彻,孩子们心里到底是没有什么的,可如今,已经快三岁的孩子,哪里有不懂的?
而秦柔儿那句“野孩子”,会让两个孩子受到多大的伤害?
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慕嫣然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茶碗,久久都未吭声,而一旁的佩云,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还发生什么事了?一并说吧。”
见佩云满脸踌躇,似是还有话没说完,慕嫣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当时的席面上,尹夫人什么都没说,给顾夫人赔了罪,便带着欢儿和乐儿秀回到桌上了。后来,回到敦园三老太太屋里,顾夫人不知怎么的,竟又提起了欢儿和乐儿两位秀,直说尹夫人不懂事,这样乱了尹府的血缘。还会让人觉得文府的秀如何,连累了下面几位没出嫁的女孩儿。”
见慕嫣然又要动怒。佩云急着补充道:“主子,这些话,是事后奴婢从旁人嘴里打探来的,当时奴婢跟在尹夫人身边,在徐姨娘屋里说话呢。后来。三老太太那儿差了人去唤尹夫人过去,尹夫人便将欢儿秀和乐儿秀留在了徐姨娘那儿,带着奴婢去正屋了。看到奴婢跟在尹夫人身后,顾夫人也没说什么。直说小少爷也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尹夫人别放在心里。”
“然后呢?”
知道佩云铺垫了这么多,怕是绝对没那么简单。慕嫣然耐着性子问道。
“等到奴婢和尹夫人回到姨娘屋里,才发现,顾府的那位小少爷,竟又寻了过去,嚷嚷着让欢儿和乐儿秀给他赔罪。可他一字一句,喊着的都是,都是‘小杂种’……”
想到了欢儿和乐儿当时委屈的大哭的模样,佩云的眼中,也浮起了一抹晶莹。
“是可忍孰不可忍……竹儿呢?可回杨柳巷去了?”
慕嫣然深呼了几口气问道。
点头应着。佩云低声说道:“奴婢将尹夫人送回尹宅,才回来的。尹夫人的眼睛都哭的红通通的,可一面儿,却柔声哄着两位秀。”
“你下去吧……”
摆了摆手,让佩云下去歇着,烛火下的慕嫣然,面上尽是阴霾。
虽未看到文雅竹,可慕嫣然都能感受到,此刻的她,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想到此,慕嫣然便觉得恨不得狠狠的扇秦柔儿两巴掌。
“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
从内书房回来,贺启暄搓着手走到内屋,见慕嫣然披着厚袄躺在暖炕上,脸色却有些不虞,贺启暄有些不解的问道。
将文府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贺启暄,慕嫣然颇有些不忿的说道:“三房的那些人,如今愈发口无遮拦了,一个两个的,还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吗?”
脱了鞋子上了暖炕,贺启暄将慕嫣然揽在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说道:“在她们心里,只要不是从她们口中说出来的,便相安无事,能借着顾夫人的嘴巴发泄发泄心里的怨气,自然会推波助澜,便是追究起来,也没她们什么事。”
见慕嫣然趴在自己怀里不说话,贺启暄笑着劝道:“你也别光顾着生气,我瞧着竹儿也不是个会忍下这口气的人。假若那位顾夫人是欺负她,想来她会忍着,可是欺负欢儿和乐儿,便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你等着吧,等她回头想明白了,这件事,怕是还有的反复呢。”
抬眼看着贺启暄,见他说的认真,慕嫣然不由的想到,若是有人欺负了珠儿,怕是自己也会去跟那人拼命,而文雅竹性子历来恬淡,虽看不出她是个多么刚硬的人,可看到她那样疼爱欢儿和乐儿,这事儿,怕是真如贺启暄说的一般,还会有下文。
长呼了口气,慕嫣然冷笑着说道:“当日我便说过,再敢有人提起欢儿和乐儿是野孩子这样的话,我必定不会放过,可见是过去的时日久了,有人把这话忘了,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这样的慕嫣然,正如当日都城里那时一般,爱恨分明,贺启暄唇边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鼓励的说道:“有人让咱们不痛快,咱们定要加倍还诸于他,否则,人人都当咱是好脾气的。这回,便让她们见识见识宣王妃的威风……”
贺启暄说的,倒好像是孝子间逞一时意气胡闹一般,慕嫣然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却觉得心里已经好受了些,不似方才那么郁结了。
第二日一早,起身梳洗完,慕嫣然带着三个孩子用完了早膳,唤进了佩云吩咐道:“你去杨柳巷走一趟,看看竹儿心情好些没,跟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别往心里去,被狗咬一口,咱不能也扑上去咬狗一口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