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何人?”
贺启暄出去面见来人,慕嫣然半坐起身子问道。
“听大全说,是大长公主府的二管家。”
紫云如实回禀道。
从前便听说过,大长公主府的两位管家都是能人,一个打理府中各项事宜,一个对外处理与外头各府的人际交往,其中,以这位二管家最为圆滑狡诈。
此次大长公主派他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虽然有贺启暄在,慕嫣然仍旧觉得有些不踏实。
等了一个多时辰,贺启暄才从外书房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慕嫣然不由的便紧张起来。
“怎么了?”
注意着他的脸色,慕嫣然轻声问道。
走到床榻边坐下,贺启暄握住慕嫣然的手轻柔的摩挲着,一边犹疑的看向她问道:“假如我说,宾州军中有人向我投诚,而且此人从前还是焕王的亲信,你可相信?”
贺启暄如此说,联系到此刻还在王府的大长公主府来人,慕嫣然的心内,顿时有点明白了,“你说的,可是大长公主的儿子?”
点了点头,贺启暄微眯着双眼,脸上显出了一丝好笑,“大长公主让人送来了两个消息,一个真的,一个半真半假的。”
说罢,贺启暄的脸色,颇有些阴晴不定。
知道许是军务上的事,慕嫣然沉默了一会儿,捏了捏他的手道:“虽然我不能给你出什么主意,但是听你说说,总也是好的。你说呢?”
释然的笑着,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近几个月,东胡那儿一直不太安分。又恰逢我调整各地军情,军中有些变动,所以送来的消息延误了几日。大长公主的二儿子是宾州参将,一直唯焕王马首是瞻,可如今这个情报,却是他送来的,所以,我在想,大长公主母子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百般猜想,却始终想不透,慕嫣然不禁想起了与大长公主和焕王均有关系的乐夫人。
“大长公主与焕王走得一向极近,而他二者之间的纽带,便是乐夫人。我听说。乐夫人将乐园转手他人之后,便坐了大长公主府,虽说消息不确凿,可这大半年我都没听说过乐夫人的情况了,我估摸着,许是真的。”
慕嫣然轻声说着,一边胡乱猜度着大长公主此举的涵义。
“乐园当日要价两千五百万两白银,郓州地界内,无人有如此大的胃口吃下乐园。最后,乐夫人便不得已而为之,将乐园分割成了若干个小部分,转手于前去购买的富豪商人,当日的盛况,虽百般遮掩。可到底还是传了出来,据不完全统计,乐园一项,乐夫人进账超过两千万两。”
似乎觉得此事让人很是头痛,贺启暄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两千万两?”
咂舌的说着,慕嫣然喃喃的说道:“若这真是乐夫人为焕王筹措的军费,那以后势必会成大患,可这也无从核查,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昔日在都城时,长乐刁蛮任性,慕嫣然决计想不到,她会有如今这样的本事。
从大长公主,贺启暄和慕嫣然都不由的想到了乐夫人和焕王,如今大长公主派人送来的消息,一时间让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好半天都没有头绪,完全不知道她们意图何在。
“东胡的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解决,临近年关了,我担心那儿的动乱会越来越严重,嫣儿,我先去书房了,你好生歇着,外头的事,自有我,你莫要多想,如今,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知道吗?”
柔声叮嘱了好几遍,看着慕嫣然温顺的点头应下,贺启暄才起身朝外去了。.
而慕嫣然,则低垂着头陷入了思忖。
最后一次见到乐夫人,她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如今算来,乐夫人的孩子也有一岁多快两岁了,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要是换做旁人,兴许是件简单的事,可乐夫人如今有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傍身,不说旁人,便是那些接手了乐园的富商,怕是也会密切的注意着她的去向。
没办法从大长公主身上突破,慕嫣然便打起了乐夫人的主意。
唤来了小平子,慕嫣然仔细的交代道:“留在华阳城的那些暗哨,让他们都好生隐蔽起来,该盯着的人,都好好儿盯着。另外,乐园那边的事情,也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乐夫人的隐居之所,还有,大长公主府私下里和谁来往过密,这些,我都要知道。”
点头应下,小平子转身朝外去了,紫云有些担忧的过来劝道:“主子,慕夫人特意叮嘱过,不许您费心劳神呢,您这样,不说王爷,便是奴婢们瞧见,心里也担心的紧呢。”
释然的摇了摇头,慕嫣然躺回暖炕,舒服的叹了口气道:“这些事,哪里需要我费心?放心吧,不碍事的……”
从前埋在华阳城的那些人,一直都在,平日里慕嫣然不问,他们也不会主动送消息回来,为的就是隐蔽,如今时日久了,便越发能显示出他们的本事。
第二日一早,小平子安排去搜集消息的人就回来了。
一心堂里,慕嫣然看着手里的笔迹不一的一堆素笺纸条,不时的拿起几个一起看着,直到将纸条上的消息都尽数在心里过了一遍,才让紫云拿去放起来。
晚膳前贺启暄从外头回来,看着那些纸条,眉头愈发紧蹙。
“东胡一直都不安分,每年一到冬末春初,就会大肆掠夺边境的百姓,扰得边境处民不聊生。父皇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