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襄王妃心内已经信服了。
“启暄,如今,你已是摄政王,你的话,就是圣旨,别让钧儿去边关,好吗?算婶婶求你……”
襄王妃满眼祈求的看向贺启暄。
贺启暄为难的长叹了口气,“襄王婶,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并不是一纸调令的问题。即便我按住不发,钧堂兄若是不想留在都城,天大地大也拦不住他啊,您说呢?”
其实,这个道理襄王妃又岂能不懂?
可脖乱投医,如今,她的心里已是一团乱麻,哪里还能看的这么清楚明白?
柔声劝慰了许久,襄王妃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慕嫣然的眼中,有些若有所思的费解。
“襄王世子去找你的时候,就没说是什么事?”
返身走回内殿,慕嫣然看着贺启暄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有些低落的说道:“小时候,我俩一处玩闹一处撒野,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及至后来,他去了西南大营,我又去了边关。再后来,封王,就藩,我们俩也渐渐的有些疏远了。如今见了面,喝酒玩笑都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可心里的话,已经不大和对方说了。”
相对无言,想及襄王妃离去时泪眼婆娑的模样,两人的心里都有些微微的发酸。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
人越老,就越发禁不起离别的伤痛,更莫说襄王和襄王妃膝下只贺启钧一个儿子。
“改日,我去襄王府找阿尼尔娜说说话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襄王世子真去了边关,这整个襄王府的人自此以后怕是都要提着一颗心了……”
慕嫣然轻声说道。
点了点头,贺启暄也再未说话,安静的躺了会儿,便起身朝御书房去了。
这日照旧回慕府,用罢午膳又歇了午觉起身,慕嫣然到柏松堂陪着慕老太太打了两把叶子牌,方将手里的牌交给柳氏,径自出府去了襄王府。
到朝晖堂陪襄王妃说了会儿话,眼看她精神也不好,慕嫣然给阿尼尔娜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退了出来。
回到阿尼尔娜的屋子,屏退了身边的几个丫鬟,慕嫣然一脸问询的看着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一问,阿尼尔娜也如那日的襄王妃一般,簌簌的落起了泪。
一边哭一边说,阿尼尔娜说的混乱,慕嫣然也听得茫然,一时间,对贺启钧为何请命调去边关,慕嫣然愈发糊涂了。
“那你就没去问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留在都城,留在你和孩子们身边?”
慕嫣然有些气恼的瞪着阿尼尔娜。
委屈的擦拭着眼泪,阿尼尔娜摇了摇头,“他的决定,我从来不反驳,只要他觉得好,我便随他。我不想因为我和孩子,而让他不把快活。”
“你呀……”
嗔怒的戳了她一指头,慕嫣然没好气的说道:“快活难道一定要去那么远的边关带兵吗?心里不快活,带兵打仗就能解决问题,就能快活了吗?他这摆明了就是躲避,在逃避问题,你也不问问清楚。”
虽不知晓贺启钧身上到底有什么难以开口的问题,可就慕嫣然这样置身事外的看着,也觉得定然是他无法解决,又在心里憋闷了太久的缘故,所以,一时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嫣然姐姐,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阿尼尔娜楚楚可怜的看着慕嫣然问道。
“你从前的爽直性子都哪儿去了?你想想,成亲前,你敢大着胆子去跟他表白,如今呢?连问问为什么都不敢了?”
慕嫣然打趣的数落道。
“这样,行吗?”
阿尼尔娜一脸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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