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闭上眼,过往种种的后知后觉都能被她一夜想起来。
譬如,为什么霄姿金领当得好好的忽然会去美国念mba。原来,是萧然一早定了要去。
又譬如,她每每碰到萧然正乐不可支的时候,霄姿都会说上一些这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有的事情。原来,是为了冷掉她单恋的心思。
只要脑子一空白,唐铭心就忍不住对从前许多事后知后觉起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忙了一个晚上,忙到脑子困得要空白的时候,萧然又出现了。
数米之外,宽阔的学院门口,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萧然站在那里。
朝阳不吝啬它的光芒,悉数都洒在了这个清俊的男人身上,就像是给一幅名画裱了金框。一个侧影,足以让来往的女生们睁大了眼睛。
萧然静静地站在车旁,含笑看着她,等着她,一步步走来。可惜冬日的阳光再暗淡,也遮掩不住他眼睛里那承载过多的情绪。
唐铭心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的抽出了手,也挤出一个笑着对他挥了挥,努力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萧然点了点头,转身打开了车门。
唐铭心没有上车,而是一手将车门给关上,脸上挂着自己都觉得尴尬的笑:“我上午还有课,这会儿出来买杯豆浆的。”
萧然点点头,一手又拉开车门:“那送你去早餐店,我早饭也没吃。”
唐铭心又压住车门,更尴尬得笑道:“八点的课,来不及出去吃。”
可是,哪里有上课铃打了一遍还去学校外面买豆浆的老师呢?
萧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细小又冰凉,如同一团在掌心里融化的雪,化得他的心都疼了:“铭心,我们需要聊一聊。”
唐铭心不自觉得开始挣扎,想要将手抽回来。
萧然制止了她,望着她的眼睛,压抑着隐隐要躁的情绪:“铭心,霄姿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会和她说清楚...”
“说清楚?”唐铭心肿着眼睛不想抬头,嘴角却掠过了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冷意,“这么多年了,还说得清楚吗?”
“铭心。”萧然疲惫地喊道。
唐铭心费力得抽出自己手,问出了她一夜都不敢去想的一个问题:“那个zaa,真的是你以前的枕边人?”
萧然没有回应,眼睛里布满了雾霾。沉默得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一瞬间,方才那手与手接触的亲昵,似乎都不存在了。
这般下意识疏离的应对,难道还没有给出答案吗?
唐铭心没出息得发现,自己的眼眶开始下雨了。女人就是这样,放着最棘手的问题不问,偏要找些添堵的事情来折磨自己。
眼看着萧然无言以对,唐铭心硬是死要面子得自我嘲笑了一句:“我就说,何以笙箫默这种童话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还有,霄姿是怎么做到的?一边喜欢着你,一边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谈恋爱?多少年了,防我,防zaa,还防其它?”
看着萧然欲言又止的模样,唐铭心难以自控得流了一串泪水,晶莹的像是荷叶上滚落的水珠,纷落着刺激各自的神经。
唐铭心吸了一口气,笑得灿烂如花:“这本账太难算了,萧哥哥。”
如果还是在那单纯的岁月里,一声萧哥哥,代表了多少羞涩和崇拜。那个时候她将萧然当做偶像一样得对待着,少女怀春的时候哪次不是想着怎么和他讲话,怎么引起他对自己的兴趣,怎么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多少年后,想到了梦已成真的时候,一声萧哥哥,却是夹杂了多少失望和无奈。
而今迈步从头越,初心不在,人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