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王守义狠狠咆哮了一通,春心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要死不活的哼哼道:“你们家是当官的,不是当山贼的,难不成你们还要因为王大小姐看我不顺眼就灭了我满门?有这闲工夫,你们能不能把精神放到正事上?既然看上了蒙动,那就趁早把亲事敲定啊,总为难我有用么……”
“春姑娘!”王守信眉头微皱,打断了春心的话说道,“舍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事关女子名节,万万不可做玩笑语。”
蒙家?猛然诚然是西南一代最大的药材商,不过,婉儿下嫁给他们却是不合适了。
春心诧异的挑挑眉,王婉看上蒙动这种事情,恐怕就算她不说,王蒙两家人也都能看得出来了吧,而且王守义似乎也没有太避讳这件事情,怎么王守信却这么紧张?
轻轻摇了摇头,王守信再次扫了弟弟一眼,淡笑着说道:“实在是让春姑娘见笑了,不过,我想着恐怕是个误会,舍妹和蒙表弟不过是因为自幼在一起长大,所以兄妹情分深一些罢了。”
“兄妹”二字,那可是咬得重重的。
所以,这位王大公子不赞成这门亲事么?春心的眼珠儿微微一转,飞快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看来还真是我误会了。实话说嘛,胳膊拧不过大腿,俗话不是说的好么,民不与官斗,我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病卖药,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恩,我很识趣的。就算是我跟尊杀楼比较熟,我有位伯父在朝为官,我爷爷当初结交的几个朋友也都还在……可我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我老老实实的开我的铺子就行了。外边的风雨可跟我没半点关系。”
恩,听起来很像是在委曲求全,放低姿态求王守信高抬贵手别找她麻烦。可后边那几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威胁啊。
我就想老老实实的看病卖药,坚决不去招惹你们。所以你们也别来招惹我,我是想息事宁人不假,可你们非要跟我折腾下去的话,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王守信怎么会听不懂春心话里的意思,在对春心那隐含的威胁心生不悦的同时,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个只是在一条混乱的街道上开一家小铺子的女孩,背后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么?她说她伯父在朝为官。可是,据他所知,朝堂上似乎并没有哪位大人姓春。
还是说,这只是她虚张声势?
只是。从春心的神情和语气,以及确实在她身边出现过的尊杀楼的人来看,恐怕这并不仅仅只是虚张声势呢。
给足了王守信思考的空间,春心这才继续说道:“王大公子,你们王府家大业大。在利州府名声又一向不错,何苦难为我这么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姑娘呢?我一不能入朝为官,二不打算攀龙附凤,你们有时间不如多琢磨怎么再推上去几个为官的族人,怎么造福百姓谋取个好名声。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不是得不偿失么?”
摇了摇头,她轻笑一声说道:“如果纯粹是因为看我不顺眼而费精力找我麻烦,大不了也就是把我这小铺子挤垮,或者说给我家搞个罪名流放充军?王大公子,你可是王府的大公子,将来时要执掌王府的人,要是万一哪天不小心被人揭破,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摸摸下巴,她很小心的说,“我想,令堂和令祖在朝堂上不会没有政敌吧?”
这话让王守信全身一凛。
诚然如同春心所说,如果这丫头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百姓,或许他会为了出气而做出某种举动。可这丫头显然背后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背景,若是惹出了她背后的人,恐怕会给自家带来不少麻烦。
“春姑娘的教诲,在下记住了。”王守信重重的一点头,转头看向了自己弟弟,“一天到晚的惹麻烦还嫌不够?走,回家!”
王守义抿了抿唇,大哥就是一天到晚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大靠山不成?虽说尊杀楼吓人,可尊杀楼还能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跟朝廷命官作对?
见王守义面露不甘,春心慢悠悠的说道:“王二公子平日里跋扈些倒是没什么,只是要注意一下尺度,万一坏了整个王府的名声……啧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
王守义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
但还不等他开口教训春心,王守信就冷声开口道:“你不爱读书,我不勉强你,你喜欢玩乐,我一切都随你,可你不该欺压百姓,若是你还要继续闹事的话,那我只有写信给父亲,请他做定夺了。”
被兄长教训,不过是关禁闭抄书,可要是被父亲教训……王守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将心头的怒火强行压制了下去。
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春心,王守信抱拳为礼,然后转身就走。
“王大公子慢走,放心,小女子循规蹈矩从不爱惹是生非,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王大小姐和蒙公子只是兄妹情分,一切都是小女子误会了。”春心懒懒的冲王守信招手。
这小姑娘真的是精明过头了!王守信眉头紧皱,或许他真该如同这姑娘所说,不在这些旁枝末节上下功夫,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冷冷的扫了一眼低着头不出声的王守义,他抿了抿春冲动,没关系,他不会强迫二弟读书上进,二弟喜欢惹是生非,没关系,他会跟在二弟身后为他收拾残局,安抚民心。
不过,前提是二弟千万不要给他招惹出来不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