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君看着面无表情的庞刚,心知这一关自己若是没过好,等待自己的依然是断头一刀,不过这个闻人君倒也是好胆色,脸色依旧如常。
只见他朗声一笑道:“将军练兵之术天下闻名,且将军这两年大肆扩军,从一个百户升至如今拥兵数万的封疆大吏,这也就罢了,但学生却发现将军更是大力组建水师,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须知禁海乃我大明国策,就连唯一一支水师也由于年久失修而龟缩在南京,以至于不得不招安了郑芝龙这个海上大盗,实乃可悲可叹之至。而反观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组建了水师,而且还与来犯的郑芝龙水师大战一场,重创其一场后令其不得撤退。这一切无不说明将军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否则您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加之您前几日在洛阳留下的一营精兵总不是为了贪图那一点钱粮吧?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离您造反之日已经越来越近了么?”
庞刚凝视着闻人君,冰冷的眼中一丝欣赏的神色一闪而过。
闻人君继续款款而谈“若是学生所料不差,将军今夜于岑知府等人饮酒时应该也向岑知府提出要在开封驻兵之事了吧?”
“够了,够了!”庞刚摆摆手,原本绷着的脸慢慢缓和下来“你说的不错,本官也承认,但是你还没说你今夜来此的目的何在,总不会是专门向本官卖弄你的学识吧?”
听到这里,闻人君站了起来来到庞刚面前,双手作揖对着庞刚拜了下来,朗声道:“若蒙将军不弃,学生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为将军出微薄之力!”
“哦,这个闻人君到底是真的投靠还是进来做卧底的?”这是庞刚第一个念头,毕竟对于来历不明的人任是都不敢轻易相信。
庞刚的眼神转动了几下,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将闻人君扶了起来凝重的问道:“闻先生,你此话可是当真?”
“学生适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闻人君肯定的回答。
“既然先生有意相投,还就劳烦先生自报家门吧。”
“那是自然。”
闻人君微微一笑,于是就娓娓道出了自己的来历。原来,闻人君本是开封城中的一名前途无量的举人,但是在天启年间进京赶考时得罪了人,不但金榜题名没他的份,连举人的功名也被礼部给开革了,实在无颜回家的他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游历。
直到今年四月才回到了家乡。不过经过了十年游历生涯,他的眼界早非十年前可比,在游历期间他看到了太多书本上没有写的事,现今大明富者愈富,每日都过着hua天酒地的生活,而贫者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强烈的反差让他这个以前只知道读圣贤书的人渐渐的对现今的朝廷产生了说不出厌恶感。他在游历期间得断定大明气数已尽,改朝换代已经迫在眉睫。
正好,闻人君也曾去过青州。在他看来,青州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这种情况他在大明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过。在青州。军户的地位和别的地方不同,那可是相当的高,不仅每户人家都分到了田地,而且那些当兵待遇更是相当的高,闻人君更是亲眼在济南看到,济南的征兵告示一贴出来,附近的青壮流民边蜂拥着上前报名的情景,这也让向来信奉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闻人君很是吃惊。
不过闻人君在山东转悠了一段时间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位山东的实际统治者山东总兵庞刚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对于已经断了仕途的念头,但又胸怀志向的自己来说投靠庞刚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闻人君打算回家一趟后就去青州投奔明主,没想到回家还不到一个月。就听闻庞刚率领大军驰援河南了,今日,在开封府细心打探庞刚消息的闻人君得知庞刚来到了开封,这才有了今天深夜来访之举。
听了闻人君的讲述,庞刚却很是擦了把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快三年了,手下可用之人却没有几个,武将方面还好说,可以在下层军官中寻找,但能真心为自己卖力的文人却少得可怜,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华严、孟卿、林峰等几个穷酸秀才,虽然山东各地的知府、县令等人目前看似投靠了自己,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手握兵权财权,加之岳父魏同年的威压,他们才不得不听自己的话,但庞刚担心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会有几个人跟自己走,毕竟大明近三百年的威望还是很足的,加上自己又没有公开扯起反旗,山东各地的各级官员这才睁只眼闭只眼的听自己的号令,现在闻人君的到来让庞刚生出了要培养一批忠于自己的文人班底的念头。
看着面前的闻人君,庞刚试探着问道:“闻先生,眼下本官虽然占据山东之地,但山东官员都是朝廷若任命,要怎样才能保证他们都忠于本官呢?”
闻人君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老板家对自己的第一道考题,他哈哈的笑了:“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心中所思学生皆已明了,但学生认为大人心中所忧之事并无必要。学生对现今朝廷的官员的心思太了解了,他们当中或许有几个是忠于朝廷的,但绝大多数人忠于的却是自己、是自己的家族。只要大人手握兵权一日,他们就绝不会对大人起异心的。”
“哦,还有这个说法吗?”庞刚很是好奇,虽然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数年之久,但对于大明官员的想法以及行为习惯能东西却不怎么了解,及同年听闻人君这么一说却是引起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