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恋晚十分确定千舒瑀认出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这般的肯定,可是对上他的眼睛,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她从里面看到了当年那一模一样的笑。
心情难得有些烦躁,恋晚的眼睛滑过跟在銮驾后面的车驾,香车美人,淡淡香气弥漫于空中。
这样的架势,不用去猜想也知道一定是昭姬了。
恋晚伸手关上了窗子,突然没了看的yù_wàng。
街道上的喧嚣良久才散尽了,可是楼下的喧哗却还在丝丝传来,听着耳边无数的声音在赞美昭姬的容貌,恋晚想起摘星楼心中怒气大增。
时近中午的时候,恋晚这才准备下楼吃饭,心中已经做好准备,下午就去把摘星楼毁掉,然后回国。
正欲起身,就听到敲门声传来。
恋晚眉头轻皱,在这种地方自己可不认识什么人,会有谁来拜访呢?
心里想着,脚却走了过去,伸手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式今天早上在窗外大街上风光走过的南凉国主千舒瑀。
红色的长袍拖曳在地,广袖随意的垂在身侧,一头乌黑的发这回规规矩矩的束在头顶,玉冠闪闪生辉。狭长的眉峰下一双凤眸邪邪勾起,流光水转间像是盈盈碧玉光华乍现,双唇抿如薄冰,那浅浅的唇线似如刀锋。
恋晚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个时候千舒瑀居然会出现这这种地方,简直就是让人不敢相信的奇迹一般。
眉头轻锁,恋晚还是先开口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尊贵的国主大人。”
听着恋晚语中的讥讽,千舒瑀眉心紧紧皱成一团,“你什么时候来的南凉?”说着就大步地走了进来,竟然全然不顾恋晚那不欢迎的态度,就跟出入自家一样随意。
恋晚的脸如锅底一般,凝视着大马金刀坐在她榻上的男人,即便是这样这个男人还是该死的好看。那行如流水的动作,就像是一幅画,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的情绪。
恋晚很不合作,没有开口回答,自己反而做到了距离千舒瑀最远的位置,垂着头把玩着桌上茶盏,垂眉敛目一言不发。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便有些冷凝,两人相距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不可逾越。
“当年你说过再也不踏入南凉。”千舒瑀斜眸看着远处的恋晚一字一字的说道,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心口,那里有一道疤,曾经让他差点丢了命。
恋晚看着千舒瑀的动作,浑身不由的一僵,思绪又有些烦躁起来,面上隐隐夹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愤怒却隐忍不发。
看着沉默的恋晚,千舒瑀突然站起身来缓步走过来,然后看着她,站在她身前一步之遥,“你为何而来?”
恋晚继续沉默,只是神色已然绷得像是张开的弓弦。
“晚晚,这么多年我没娶王后,当年你的诺言是不是要兑现了?”千舒瑀忽然笑的很开心,那狭长的眉眼见堆积的满满的笑容。
“我已经打算明日就走了。”恋晚没抬头,却冷冷的扔出这么一句话。
千舒瑀一愣,面上的笑容就如同冰峰的积雪,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待走到门口处却顿住脚回头看着她,“那就赶紧走,越快越好,终身再也不要踏入南凉。我千舒瑀是死是活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就是哪一天你听到我的死讯也假装不知道,就这样很好。”
千舒瑀怒气冲冲的走了,恋晚垂着头,良久才摸向心口,她竟然没有难受。也许在正九的口中听到千舒瑀对昭姬的各种恩宠之后,她就已经麻木了吧。说不上失落,也说不上伤心,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没有心一样。
千舒瑀走后,恋晚立刻退了房也离开了客栈,但是即便这样客栈的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掌柜的差点都不敢收她的钱。
出了客栈,恋晚就一直往摘星楼的方向走去,从客栈道摘星楼骑马的话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不行的话却要一个时辰。
恋晚不着急就慢慢地往前走,等到了修建的华美精致的摘星楼时,天色还未黑透,夕阳的余光照映在大地上,恋晚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几十丈高的楼宇,开口问火鸾,“你能帮我把它烧了吗?”
火鸾这只鸟不愧是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妖精,她能察觉的出恋晚的情绪有些不对,这回也不墨迹了,看着还在沉睡的小金一眼,就道:“对于本神兽而言,不过是太太爪子呼扇翅膀的事情。”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那就请你动手吧。”恋晚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就像是在说在你们晚饭吃什么一样随意。
摘星楼一夜之间烧成灰烬,曾有无数人亲眼看到一只浑身冒火光的大鸟点燃了摘星楼。一时之间,上天示警,昭姬无德这样的话都流传出来,摘星楼的火光照耀了大半个水池城,这样的熊熊火光,谁又能假装看不到呢?
恋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神色间带着浓浓的不悦,细细打量他去没有主动开口。
这男子一身黑衣,袖口领口都滚着金线绣着繁复奇异的花纹,乍一看给人一种古朴神秘的感觉。男子没有千舒瑀的妖艳天下,也没有凌霄的一身正气俊朗阳光,却独有一种书卷之气掩在眉心。
男子看着恋晚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便首先问道:“姑娘烧了摘星楼,就想要这样一走了之?”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烧的?你可有证据?”恋晚死不认账,的确不是她烧的。
“姑娘果然是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