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之人的黑手居然能够伸到关中!
姬平眉头大皱。
这和先前华阴古道上的刺杀完全不同,华阴古道是死士从大河追杀而来,而这里动用的却是游徼,既代表着地方势力,也代表着官府。
这背后就很不简单了。还是说大河刺杀本来就有关中的世家或其他人在幕后参与?
姬平也并不十分肯定自己对董游徼异常行为的猜测,但是这似乎是比较合理的猜测了。
他沉吟片刻,悄悄的将门外值守的两个亲卫叫进来,仔细做了一番吩咐。
……
京兆尹,新丰县,一处豪宅书房中。
一个面目清癯的高冠文士正秉烛夜读,外面有人敲门而入。
进来的是个青衣方巾的短须中年人,向高冠文士行了一礼,道:“郡丞,属下已打探过了,昨日陈兵曹与赵督邮皆已令下诸县捉拿贼犯,京兆北部新丰、郑县的游徼、亭长均已接到命令,搜寻携带双戟之人,一有消息,不得妄动,紧密跟踪,立时上报。”
高冠文士声音冷肃:“华阴与左冯翊如何?”
短须中年人道:“弘农华阴,左冯翊南部重泉、下邽、莲勺三县,亦已知会。如今已经张起天罗地网,一百个死士已在渭水待命,只要
只要那二人在关中,定然难逃搜寻。”
“是麽?”高冠文士嗤笑一声:“若是此二人转道逃往临晋呢?”
短须中年人顿时语塞:“这……临晋正在交战……”他突然想起进攻临晋的正是河东关羽。
“所以说事无绝对。”高冠文士淡淡的道:“河内以四百死士伏杀二十九人,尚且搞得一塌糊涂,对了,逃入邙山的目标怎样了?可曾全部清除?”
短须中年人低头道:“河东已派兵进入邙山,三百多死士几乎死伤殆尽。”
高冠文士一怔,面色沉了下来:“那二十几个目标呢?”
“具体情况尚不知晓……”短须中年人低声道:“不过……已经有十多人被救回河东。”
啪!
高冠文士拍案而起,怒道:“愚蠢!无能!真是无能!四百死士以逸待劳,伏击二十九人,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司马家、杨家、张家,这些大家全是志大才疏之辈。不过一群蠢货!真是奇耻大辱!”
短须中年人犹豫了下,道:“弘农王亲卫着实可怕,追入山中的死士,除了大多数被杀。还有不少累死、冻死的,据说那些护卫仿佛不知疲倦,如同煞神出世。”
“不过都是无能的借口罢了。”高冠文士嗤笑一声,随即面带不悦:“邙山之中事已至此,那关中还截杀什么!已经有十多个目标回到河东。难料弘农王就在其中,此次刺杀已经失败,截杀关中两人又有何用?!”
短须中年人低声道:“河内来信说,弘农王隐在亲卫之中难以辨别,关中二人又与其他二十多人路途迥异,除了其中一名女子,另一人很可能就是弘农王。”
“荒谬!”高冠文士嗤笑道:“弘农王身份尊贵,岂能身涉险地,必有亲卫团团护卫,怎会来关中?”
短须中年人迟疑道:“那依郡丞之见。属下去找陈兵曹与赵督邮撤回命令?”
高冠文士摆摆手:“罢了,既然命令已下,那就搜寻这吧,若能截杀了也好,让河内看一看,我王氏是怎么做事的!”
“是。”短须中年人躬身领命。
高冠文士沉吟了下,又问道:“太原郡如何?”
短须中年忙道:“袁基、张杨尚在控制之中,战局还在僵持,不过张辽已经招纳张杨大多人马,渐占上风。匈奴、鲜卑似有退意。”
高管文士沉默了下,吩咐道:“传信,鲜卑、郡兵与诸家兵与张辽对持,匈奴进击常山和中山。常山、中山富庶,匈奴必然心动。”
“常山、中山?”
“哼!张辽不是刚夺取了常山、中山麽,命匈奴转道劫掠常山、中山,正是祸水东引,围魏救赵之计。”
“郡丞高明。”
“还有黑虎山的贼酋虎敬晖,五日前又洗劫了毕氏坞。无双寨的潘上将。夺了重泉冯氏大片良田,分给收拢的流民耕种,邀买人心,……”
“这两个贼酋劫掠的多半都是依附董卓的爪牙,适当打压便可,不必太过较真。”
“可是我们多次派兵,都打不过,徐荣手下的羌胡兵都被打退两次。”
“……退下去罢。”
高冠文士看着短须中年退出去,吁了口气,良久才自言自语道:“司马建公哪司马建公,你不是想要明哲保身麽,如今河内烧了这一把火,弘农王却逃脱升天,一旦他得知真相,盛怒之下必然大举报复,管你是此司马还是彼司马,哼!看你能明哲保身到几时?”
……
深夜,郑县境内,寅时,正是熟睡之际,万籁俱寂。
大约二三十个身影在雪地里迅速行进,很快到了安聚的里门前,几声轻敲,里门从里面悄然打开,一群身影迅速的进入安聚。
进了安聚里门之后,这群人放慢脚步,向一处宅院行去。
看到宅院屋门外没有一个人影,这群人不再犹豫,立时分散开来,将宅院围起来,又有八个身影直奔里屋门口,当先一人是个虬髯大汉,赫然是姬平傍晚刚见过的董游徼。
“嘿!那些护卫果然是伪装,贵人居住,夜里居然没有值守,还好本游徼眼光如炬。”董游徼嘿声一笑,朝身后众人吩咐道:“听我一声令下,立即随本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