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莱恩——那个面容漂亮的少年,此时此刻脸上飞溅上的鲜红血液将他衬托得更加艳丽,当他终于停止下来,一只脚踩在最后一个被他打趴下的犯人背上,擦着下颚的汗水麻烦满脸不情愿的雷伊斯将自己的行李搬到十五层的牢房去,雷伊斯大声嚷嚷着“明天老子不搬了要么你就一次搞定”之类的抱怨,餐厅里再一次爆发了不小的浪潮,围绕着这个新人的犯人们各个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赞赏。
红发男人皱皱眉,低下头将一块黄桃罐头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这些犯人的反应他并不惊讶。
绝翅馆内,现在在座的四名王权者里,脸蛋称得上是人上人的占了一半,剩下的一个是气质非凡的白堂,还有一个乱入的……这个新来的小子如果当上了新的王权者,也算是众望所归——并且和绥以及雷切自己不同,这个三号楼的新人长得并非英俊,而是过于阴柔的漂亮,绝翅馆里,不是没有出现过漂亮的孩子,但是漂亮又强力的,放眼整个绝翅馆,也只是莱恩一个。
啧,新人呐。
至于那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
雷切掀了掀眼皮,想看看同为新人的某个黑发年轻人看到同期犯人这么给力会是个什么反应,谁知道一抬眼,就看见坐在他隔着几桌之外的那双黑色眼睛yù_wàng满满地看着他……手中的勺子上的那一块黄桃。
“……”红发男人愣了愣,硬生生地被这饥渴得几百天没吃过饭似的目光看饱了,勺子往餐盘里一扔,男人撇撇嘴伸出大拇指捻了下唇角边的淤青,用十分任性的语气说,“不吃了,饱了。”
绥低头没理他,雷切等了一会儿,等了半天还没等到一个开口的机会,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抢过埋头苦吃的男人手中的餐具:“喂。”
“干什么?叉子换来。”绥抬起头挑眉,非常淡定地接受了红毛好友偶尔智商欠佳像个刚幼儿园毕业的小学生似的行为。
而后者只是举着他的餐具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好像这才灵魂回到了体内似的:“你到底看上那个新人小鬼什么——”
绥甚至还未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在他们的不远处那一桌又有了骚动,微微一愣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是万年声称“懒得和臭男人搅合”的美女医护人员们横得和一群螃蟹似的冲进了餐厅,这群漂亮又骄傲的姑娘们对犯人们的口哨声和调戏声完全充耳不闻,就连一个余光都不给地,进了餐厅,扫视一圈,在看见了某个缩在角落的黑发背影时,踩着她们的高跟鞋,女金刚似的一路冲向目标——
冲在最前面的是艾莎,只见一个姑娘一个跨步横到阮向远跟前,二话不说拎起他的耳朵大吼一声:“你今天来报道忘记了?!”
阮向远的脸上迷茫一闪而过,然后立刻消失淡定地摇摇头:“没忘记。”
分明就是忘到哪边天去了吧,蠢货……雷切冷笑一声。
阮向远被美女医护人员们组着队一阵风似的夹带走了,手中一空,红发男人这才察觉自己手中的餐具被夺了回去,转过头,面对上好友的那张死人脸,此时此刻一号楼的王权者显得特别悠哉,用重新回答自己手上的叉子点了点餐厅大门的方向,含糊不清地说:“看见没?”
雷切:“?”
“你以为那群泼妇真的来抓人的?”绥冷笑,“她们这是来护驾的——你告诉我,这么一个新人,明明什么都不会,胆子还笑,除了搅混水之外就会搅混水,凭什么让那群医护人员对他那么上心?”
雷切若有所思地将撑着下颚的手放下。
“这么说吧,绝翅馆里,从来不缺力量型的,也不缺智慧型的,”绥顿了顿,撇撇嘴挥手打断了坐在他对面看上去十分有话要说的男人,“当然,你这种双担的旷世奇才也是出现了的。”
虽然老子是没看出来你聪明在哪了——这句话被黑发男人咽回了肚子里,他顿了顿,接着唇角露出一点儿笑意:“但是在一群充满了dp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治疗,你说那是什么效果?”
雷切:“……”
“你们都不识货,”绥一副懒得多说的模样,“一天打上十五层算个屁,你当年进来的时候,不也就这样了。”
“喂!”雷切皱眉,什么叫“就这样”。
将最后一块食物塞进嘴巴里,绥用餐具,隔着空气点了点雷切的鼻尖:“看不上是吧?一脚把那个漂亮杀手踹下床的人也是你——我等着那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小鬼发光发热,到时候,你他妈别跟我抢。”
雷切一哂,摊手懒洋洋做无赖状:“不好意思,昨天那个小鬼好像没认错人吧?用都用过了,老子还能给你原样摆回去?”
绥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你他妈得意个屁。”
“今天不知道是谁,排队的时候腆着脸叫人家‘徒弟’,”雷切勾起唇角,“老子看见了真是不好意思,就凭那个小鬼一脸认真地说‘我还没想好呢’,这么正儿八经地拒绝你,啧啧,光凭这个我就觉得这小孩人不错。”
“玉不雕,不成器。”绥端起餐盘站起来,“他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比如一场震撼教育——否则永远都是那副样子,我等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他要是还是这副模样,这场教育,我亲自给他。”
扔下这句话,一号楼的王权者转身走了,剩下了坐在原地的雷切。红发男人重新用手撑着下颚发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