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芍药急得满头大汗,“这毒你真的有把握吗?”
“放心吧,我想活着。但前提是他活着……”
云重紫把目光射向关安哲,她从没想明白过,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相遇,又为何偏偏要把命运牵连在一起。
若是她没改变他的命运,他是不是已经登基成了圣武大帝?
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命悬一线。
云重紫毫不迟疑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刀子上的毒血,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对自己有伤害。
关安哲的伤正中心口,箭上有毒,这毒并不复杂,云重紫让芍药拿来纸笔,试着写出几味药,并不算复杂,但很难治。
好在……她还有最后一株金线莲。
当初正是因金线莲的缘故,他们才相识,那会子……好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一样,她只记得当初认出他的身份,心中的惶恐和敬畏。
这人是万人敬仰的圣武大帝呵。
也许只有体会到那样的敬仰,才会知道,有一种砰然叫崇拜。
那样的敬畏之情更多的是崇拜,只是当她渐渐靠近了这个男人,才会真正体会到,帝王的霸气下的冷酷无情。
无情地让云重紫心中泛起的波澜,嘎然而止。
所以,云重紫有时候想,她要感谢这个男人一手调教出自己的无情和冷酷,若不是他,她会被崇拜迷失了眼,迷失了心,甚至痴心地妄想与错付。
正是因为看清了他的性情,她才能恨绝地斩断初露的情愫。
情愫这个东西,不过是一点点砰然,一点点崇拜,一点点痴心,然后一点点眷恋。
她不过是他亲手调教下的作品罢了,他不愿对她放手,也不过是执念而已。
阿甲悄无声息地靠近云重紫的身后,就看着自己跟了几个月的主子,正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她的手紧紧地拉着他,不带神情的目光中泛着凝重的泪光。
药箱放在云重紫的脚边,他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作为暗卫,不需要开口,可他这个主子偏偏治好她的喉疾。
作为暗卫,只需要服从命令就是了,不许有不解和迟疑,这一次他犯了禁忌。
芍药一直沉默地陪在云重紫身边,连她也疑惑云重紫对关安哲的感情,她好像用情很深,但目光却冷冷无情,这到底何故呢?
她见云重紫不说话,忍不住出声提醒:“三娘,药箱已经取过来了。”
云重紫想了想,没有回头地吩咐,“芍药,你出去等着。”
芍药心中一惊,“三娘,你要做什么?”
云重紫冷斥:“出去!”
芍药知道云重紫不让自己留下,必定是有她的道理,可是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关安哲只剩下一口气,她又想怎么做?
“我留下来帮你,三娘。”
“等我叫你,你再进来就是。”云重紫也不和她废话,目光坚定地看她一眼,“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芍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退出内堂,却不走远,只躲在帘子后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云重紫知道芍药没有走远,但也不介意,先是从药箱里的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就可以看到那株保存了一年多的金线莲。
金线莲这种药极为珍贵,只要保管妥当,几年都不会风干,可是却不能和其他药草一样煎熬,对于中毒的症状,最好整一支嚼碎咽进肚子里。
可是,关安哲现在这个样子……
云重紫的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关安哲的手腕,是在随时把着他的脉搏,就怕他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关安哲也是身体极好,想来身在金国皇族里,从小没少吃补药,不然这么重的伤,外加中毒,早就该一命呜呼了。
云重紫叹了口气,冲着床上的人,轻声呢喃:“王爷,您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说完,云重紫把金线莲扔进嘴里,嚼碎了咽进肚,然后又从药箱里掏出个瓷瓶,吃了两颗药丸。
芍药心有不解,但也不敢出声打扰她。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云重紫把身子挺得笔直,故意挡住帘后芍药的目光,她的左手紧握住匕首的刀刃,目光一寒下,狠狠地一割,腥红满目。
云重紫不敢张开手掌,把握成拳的血渍滴入关安哲的嘴边,一滴两滴……直到血听也听不住,整个屋子都飘散这血腥,连芍药也闻出不对劲,直接冲进屋里。
当她看到云重紫用自己的血喂进关安哲的嘴里,她骇然尖叫:“三娘,你疯了!”
“芍药,站在那不要动。”
“三娘啊!”芍药痛哭地跪倒在地,“你这是何苦,何苦呢?”
“不过是一个伤口罢了,你只需要记住,关安哲不能死,至少现在不可以。”
云重紫眉头也不皱地把血喂进关安哲的嘴里,等她的左掌心的伤口停止流血,又毫不迟疑地用刀子割出新的刀伤,继续喂。
“够了够了,三娘,你难道要把自己的血都给他吗?”
“关安哲的毒侵入血液,若不是用这样,也没有其他法子。”
云重紫风轻云淡地笑道:“莫非你还让我用嘴喂他不成?”
芍药横臂抹了一把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她不依,上前抱住云重紫,“好了好了,你再放血,你就该没命了。”
“不会。”云重紫见芍药哭的稀里哗啦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瞧着云金钰不是活着还好好的,你若是还不放心,回去多给我煲些阿胶红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