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好一通指桑骂槐,云秀荷以为是因自己推了三娘子一把就又惹了老夫人生气,她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加注在三娘子身上,如果不是她来府里,她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从小到大也没今日一天流的泪多。
虽然云锦鹏没有明着说是谁在膳食中下了手脚,但这事只要一查便可一清二楚了,沈怡琳的脸色白了又白,连皱纹都挤出来了,她还在那强作镇定,“怕别搞错了!”
云重紫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夫人考虑的周全,这是锦鹏少爷之前的药方和厨子写的膳食单子,三娘才疏学浅不敢妄下定论,请老夫人还是再找个大夫来查查。”
吴妈妈接过两张纸来递给云老夫人,云老夫人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她相信云锦鹏,更知道三娘子是有些本事的,她既然能拿出这单子定是心中有谱了,而能暗中在锦鹏的饭中做手脚,除了沈怡琳又有何人,她早就知道她是不盼着锦鹏好的,可是沈怡琳现在把手都伸进她院子里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云老夫人觉着心尖就觉得扎了根刺,越想越来气,拿着那两张纸扔在了沈怡琳的脸上,“你来说说看吧,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片纸明明轻飘飘的,沈怡琳却觉得它仿佛是两道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云老夫人居然当着一个外人,当着庶子和自己女儿的面上给她下不了台,纵使她有千错万错,她也没害死云锦鹏啊,更何况两张纸就想定她的罪,太可笑了点。
沈怡琳黯淡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两片纸彻底把一贯作威作福的威信候府的当家主母打醒,她抬手理了理鬓前稍稍凌乱的发丝,不疾不徐地捡起那两张纸来,看了又看,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回话,“老夫人,您可看出这些有什么不妥来?”
云老夫人没搭腔,又听沈怡琳笑了一声,目含讥讽地看向云重紫,“三娘子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锦鹏的方子,老夫人也不用找其他大夫来查了,这膳食单子就是儿媳命人去安排的,只是儿媳实在不明白这里有何不妥?我一个妇道人家,居在深宅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的书也都浅薄,自是不如三娘子整天抛头露面,四处行医见得世面多,更不曾听过什么和什么相克,只知道这膳食单子里的食材单拿出哪个不是大补啊,我把这些好东西都紧着锦鹏来吃,每个月公中出大把的银子买补药,怎地儿媳还成了罪人了啊!”
云重紫眯了眯眼,嘴角隐有笑纹,沈怡琳为自己洗白的同时,还不忘拐弯抹角地贬低她,果然是沈怡琳的作风,如此巧言善变,颠倒是非,一派胡言的少妇才是她所熟识的沈怡琳,之前的沈怡琳不过是被她打乱了阵脚,到了关键时候,沈怡琳稳住了心神,恢复以前的心性,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只不过想反败为胜?那她就太乐观了。
沈怡琳说着说着就拢起袖子抹眼泪,云秀荷见状不敢与云老夫人顶撞,只拿着眼一个劲地剜着三娘子,她心道:娘之前就为了三娘子的事多番愁苦,现在三娘子居然冤枉娘亲,连云锦鹏这个白眼狼都被她蒙蔽了,真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见钱眼开的乡下村姑。
云秀荷本就瞧不起她,此次见到沈怡琳受委屈,心里更是把三娘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遍。
云重紫自然是不知道云秀荷把自己的老子给骂了,但却明白沈怡琳在做什么戏。
云老夫人一直没吭声,沈怡琳就使出浑身解数地在哭,“老夫人啊,我持家多年,从来没受谁编排过,连下人都不曾亏待过,又怎么可能去害鹏哥儿,我又不是那劳什子大夫,哪里会知道这些吃的会和药两两相克的道理,更何况往前那些大夫从来就没问过祥哥儿平日里吃过些什么东西,若是提了,我怎么还能安排这些吃的。我若真有心害鹏哥儿的命,何不找了包毒药下到饭里去一了百了。再者说儿媳为何要害鹏哥儿,他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我也是他母亲,将来他继了爵位,我还要仰仗他呢……呜……”
沈怡琳哀嚎一声居然昏厥过去,云秀荷眼泪汪汪地跑过来抱着云老夫人的腿哽咽道:“祖母,母亲她是真不知道的,她怎么可能害鹏哥儿呢,她还时常教育我们姊妹几个要多于鹏哥儿亲近……前阵子母亲为了给鹏哥儿看病,还亲自上门请三娘子,在她家门外淋了一夜的雨,前两天一直病着,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她今日一早听到鹏哥儿醒了就早早来看,居然还遭了这些冤枉……三娘子三番四次地刁难我母亲,如今还挑破她和鹏哥儿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啊!”
装柔弱装的还挺像!云重紫在心底冷笑,这对母子真应该去唱大戏演双簧才对!
云重紫没被云秀荷的指责吓到,从容地向她走去,倒是把云秀荷怔住,结巴地问她:“你……你想干什么?”
“三娘是个嘴笨的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谁刁难谁,谁是谁非老夫人自会明断的。”云重紫无奈地笑笑,“诚如夫人那番话所说之意,身正不怕影子歪,二小姐无需为了刚才的事泼我脏水,就算二小姐多番为难我,夫人如今昏过去,我也会尽全力让她醒来。”
云老夫人见沈怡琳昏倒了正打算叫三娘子上前看看呢,就听云秀荷那番抢白,话到是没错的,她也知道沈怡琳最近病着,只是这丫头故意和三娘子过不去,她看得十分明白。
她又听三娘子对云秀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