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河工引起的暴乱持续到这年的夏天,朝庭自各州府调派大军,以定国公作平乱元帅,睿王监军一路北下,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平息了这场叛乱。
接下来便是大肆肃清余逆,统计各州府被叛军诛杀的地方官,上报朝庭,由朝庭紧锣密鼓的选派人员赴任。
元狩二十三年的仲夏。
青果园子西边的那一池荷花花开到荼靡,放眼过去,只见“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时,园子里迎来了一位贵客。
“姑娘,九爷前些日子捎信来说让我们这几天园子里不要接待别的客人,这客人都推了好几拨了,总不能老这样空下去啊!前头万员外府上的妈妈来订园子,被推了已经不高兴了!”庄婶说道。
青果在桌上折腾着她的荷叶减肥茶。
这时代的夫人和太太因为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人到中年发福的不少,她琢磨着弄些减肥的方子出来,友情赠送,不赚银子赚吆喝,争取更加和谐愉快的融入青州府的贵人圈!
荷叶三克,炒决明子六克,玫瑰花三朵又或者玫瑰花、洛神花、甜叶菊、陈皮、决明子、荷叶同入大锅大火煮滚后焖几分钟即可。
青果将方子录好后,放了手里的笔,回头对庄婶说道:“你好好跟人解释下,就说我们园子内部装修,来来往往的人太复杂,怕惊扰了贵人,等园子弄好了,在原有的价格上打个六折。”
庄婶听了便笑道:“难怪姑娘这些日子人整治着北边那块空地,原来就是为的作这个借口!”
青果闻言,轻声笑道:“婶,你可猜错了,我让人整半边那块空地,是我想好在上面种什么了!”
“姑娘想好种什么了?”庄婶压了声音问道。
青果学着庄婶的样子,往前凑了过去,轻声说道:“想好了,种葡萄!”
“啊!”
庄婶一惊,猛的抬头,跟青果撞了个正着。
“哎呀,可撞坏了没有?姑娘,快,快让老奴看看。”庄婶连忙站了起来,去看青果的额头。
青果一手扶额头,一边摇手,“没事,没事。”
庄婶剥了青果扶着额头的手,见只是红了红,没有肿起来,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的说道:“老奴那还有瓶润肤膏,这就去拿了来,可不能留了伤痕,姑娘家的脸最最重要了!”
青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庄婶说道:“婶,不是说姑娘家最重要的是无才吗?”
“呸!”庄婶啐道:“你才别听那起子酸儒的瞎话,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狗屁,女人什么都不懂才会被男人欺负。天下人,谁不是喜美嫌丑的!你长得貌美如花,又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他骗了不你,欺不了你,当不了你的家,作不了你的主,也成不了你的天!才会鼓吹什么无才便是德!”
青果听着庄婶喋喋不休的唠叨,哈哈笑出了声。
她的庄婶啊!
可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女人!
庄婶转身本待去取润肤膏,但转身时想起青果说的,她要种葡萄,不由便顿了步子,回头看向青果道:“姑娘,您说您要种葡萄?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青果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对庄婶说道:“我前段时间交给金莲的那两盆葡萄,开春的时候,她已经帮着分了枝插在小盆里,养活了,用她的话说,现在移盆也行,能等到明年春天更好!”
“哎,要说,那可是个稀罕东西!”庄婶对青果说道:“当年,老奴还在东平候府时,宫里打赏京都勋贵,我们府上得了一些,夫人分了小姐一些,我才偿上那么一颗!”
“婶,那回头,等我种的葡萄结了果,姑娘我让你坐在树底下吃,管饱!”青果打趣的说道。
“哎,那又不是饭,还管饱!”庄婶嗔了青果一眼,“您就尽逗着老奴玩吧!”
青果哈哈笑出了声,跟庄婶说道:“走,反正没事,我们去看看那些小葡萄树吧!”
“哎!”
庄婶笑着跟在青果身侧,两人朝金莲住的院里走去,不想,才出去没几步,凤梨便急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
“姑娘,姑娘,九爷来了,让你到门口去迎一迎!”
青果还没出声,庄婶已经是肃沉了脸,对跑得小脸通红的凤梨喝道:“看看,看看,教你的规矩呢?都还给我了是不是?”
呃!
凤梨哪里想到,会在这遇上庄婶,一听到庄婶的声音,她立刻便顿了步子,抬的抚头,又掸了掸衣裳,然后迈着小碎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往这边走来。
到得跟前,屈膝一福,“回姑娘,九爷已经到得门外,使人来通禀,请姑娘出门去迎!”
青果看着前后恍若换了个人的凤梨,然后“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翻,指了凤梨对庄婶说道:“婶,你就别为难她了,好好的一个人,都快被你训成双重人格了!”
“姑娘胡说什么呢!”庄婶轻斥了青果一声,压了声音说道:“她以后就是您身边的一等丫鬟,走到哪都代表您的脸面,这要是没个规矩,岂不让人把姑娘也给看轻了!”
青果这下子不敢再说了。
不然,回头她自己也要被庄婶逮着学规矩可就惨了!
“哎,九爷到了,庄婶,我看我们还是快些出去迎一迎吧。”青果转移话题。
庄婶点头,正要陪了青果往外走,不想,一侧低眉垂眼的凤梨又补充了一句。
“姑娘,九爷说让您把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