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盏屈膝一礼,飞快的退了下去。
这边厢,雪盏才退下。
叶司盈指了地上瑟瑟颤抖的宫人对身后另外两个宫女吩咐道:“将她带到一边去问话。”
“是。”
便在宫人打算将那宫女拖到一侧去时,却见雪盏急急的跑了回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发白却力图镇定的婢女。
叶司盈眼睛毒,一眼就认出那婢女是清河王妃的侍女。
清河王妃?!叶司盈在看到那婢女时,心头的石头落了大地。
“太子妃,”远远的雪盏便屈膝一礼,以足够叶司盈等人听见却又不会传太远的声音回道:“太子妃,这个侍女一路鬼鬼祟祟的,问她话又不肯说,吱吱唔唔的最后还撒了脚丫子逃跑,奴婢上前将她拿下来,还请梅姑姑看看是哪个殿的侍女。”
“姑姑,请。”
叶司盈退了到一边。
梅姑上前依稀也觉得这侍女甚是面熟,可却又不说不上是哪个殿里的。
“你是哪个殿里的?”
“奴婢……奴婢……”侍女瑟瑟的抖着,一会儿的功夫汗水便将额前的发染得透湿,喃喃的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此刻,便是梅姑也觉得她实在是可疑。
由不得便提了声音,面如寒霜的道:“问你话呢,你是哪个殿里的。”
“姑姑饶命,姑姑饶命啊,奴婢是清河王妃的侍女,我家王妃身子突然不大好,使了奴婢出来请太医。”
“清河王妃?!”
梅姑略略一愕,稍倾却是眉目一沉,历声道:“你家王妃如何身子不好,现下又在哪?即是使你前来请太医,你又怎的这般慌乱不堪?”
“奴婢……”
叶司盈笑了上前,淡淡的撩了眼跪在地上面红耳赤的侍女,转过头对正准备逼问的梅姑道:“即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便让她带我们过去看看吧。姑姑觉得如何?”
梅姑看了眼吓得面如土色的清河王妃侍女,又撩了眼一侧身子抖得像落叶的宫女,不由便蹙起了眉头,她在这深宫虽时日不长,但必竟是从沂王府走出来的。那些高墙大院的龌龊事见的不少,照眼下的情形看,怕是没什么好事发生。
只,却不知这事情到底牵扯到了些什么人?
双双离席的沂王妃、晋王妃,此刻又加上个清河王妃,这样的三个人……梅姑瞬间打消了去请示皇后娘娘的心思。
“既是如此,便依太子妃所言。”
梅姑喝令侍女起身。
可那侍女却是软得连脚都站不起来,这会子已经是满脸泪水,颤颤瑟瑟的跪在地上,上下牙不停的战栗着。
叶司盈使了个眼色给雪盏。
雪盏上前不由分说的便提拉着那侍女的胳膊,冷了声道:“太子妃的话你没听见?”
侍女虽是脸色发白,可这会子大惊之下,脑子一片空白的她早已失去反应。此刻,耳边听到雪盏的冷声冷语,想着自家王妃的处境,早已是双脚软得如同一瘫烂泥,哪里还走得动。
最后雪盏又喊了一个宫人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提溜着这侍女朝淑澜殿走去。
……
另一处。
一杯冷水泼在小内侍脸上,他豁然睁开了眼,不待翻身爬起,便看到眼前一张笑得温润的脸。
“太……太子殿下。”
轩辕祈将手里的茶盏扔到一边,看了小内侍道:“候爷呢?”
“候爷?”
小内侍一怔,稍倾脸色一白,翻身便跪在了轩辕祈面前,“通通通”的磕了三个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轩辕祈也不喊停,待小内侍将个额头都快磕出血时,才轻声道:“你这又是为何?好端端的求什么饶命?”
“殿下……候爷他……他不见了。”
“不见了!”
轩辕祈收了脸上的温和,眉目一挑,目光便带了几分历色。
“候爷说不用奴才侍候,奴才便退了出来,等了许久不见候爷出来,奴才就去敲门,不见候爷应门,小的便上前推门,门推开了,可是候爷不见了。”
轩辕祈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小内侍几眼,“照你这么说,候爷是突然不见的?”
“是的,殿下。”小内侍不迭的点头。
轩辕祈却是脸色一沉收敛了笑意,目光阴寒的盯了小内侍,“你怎不前头来报,却在这睡着了?”
“奴才……”小内侍刚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但下一刻,看到自己跪着的地方时,傻眼了。
他这会子正正经经的跪在殿门外,身后殿门轻掩。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殿内想要跑出报信时被人打晕的,怎的……小内侍脸色惨白的抬了头,目露惊惧的盯了轩辕祈。
轩辕祈此刻已收了目光,起身上前推了那虚掩着的殿门。
小内侍一骨碌爬了起来,便要跟进去。
耳边却响起轩辕祈冷沉的话语。
“去前面回一声,便说候爷不见了。”
小内侍抬脚便要走。
不想,耳边又响起轩辕祈的声音。
“等等。”
小内侍错愕的站在原地,转身看向轩辕祈。
轩辕祈此刻正站在窗门处,目光紧紧的盯在那挂在树枝上的一缕布条。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丝毫不曾理会身后正忐忑不安挑了眼角看过来的小内侍。
张广嗣失踪!
他被人引至这处偏殿!
似乎是个局,可这个局却又像是那外面看着完好,内里烂得如同一团烂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