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朝历来上元节都是从正月初八开始点起万盏灯笼,直至正月十七落幕,整整十天,一派歌舞升平的景像,处处张挂彩灯,百姓们还会制作出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一时间偌大的京都城应了那句“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市夜似昼”的话。
沂王府。
早早的苏慕云就同轩辕澈说好了,上元节这天,他得带着她去逛灯会。
到了十五这天,红绡便让厨房将饭给早些做了,随便的吃了几口,收拾受当,主仆几人兴致勃勃的出门去逛街。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四六一伙的围着猜灯谜时,苏慕云也起了兴致。
轩辕澈原看不上那些粗制的灯笼,可见她兴趣盎然,自是乐呵呵的陪了,一圈下来,赢了好些灯笼,都交由一侧的双福和双全拿了。
“看,那盏灯笼好漂亮。”双福跳了脚指了不远处的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处灯塔对苏慕云说道:“走,过去看看。”不由分说便扯了苏慕云向前。
“双福!”
双全恼怒的喊了双福一声,抬了头小心的打量轩辕澈的脸色,眼见轩辕澈脸上不见恼意,淡笑着跟随在苏慕云手身侧,双全才略略的松了口气。
而没心没肺的双福根本就不曾听到双全的那一声喊,这会子正双手分了人群,嘴里大声的嚷着,“让一让,让一让,借过,借过。”
“挤什么啊,”有人不乐意的喊道:“你会对对联吗?挤进去也是凑热闹。”
双福便停了往里钻的身子,看了那人扯了脖子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黄毛丫头,字都没认全。”
“你……”
人群哄的一声笑开了。
双福脸一红,眼珠一转手便要往袖笼里掏,不想胳膊一紧,抬头便看到双全一脸责怪的看了她,怒声道:“再惹事,我便禀明了王妃将你关在王府。”
“是他欺负人。”
“你再说一句。”
双福瘪了嘴,虽是两人一样大,可谁让人抢在前头出来了呢!眼角的余光处看到轩辕澈淡淡撩过来的目光,双福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跟在了双全身后。
这边厢,轩辕澈已经护着苏慕云继续朝里。待挤到人群前头,才知晓,却原来是这家主人出了个对联,彩头是一盏精美无比活灵活现的走马灯。
人群里有不少人手里提了龙灯、虎灯、兔灯,但却没有一盏有那走马灯来得精致漂亮。挤在前头的人里不泛青衣子,也有那衣冠楚楚肥头流脑的财主老爷们。当然更有平日掩于深闺这会子却是带了丫鬟婆子出来期盼着来一场才子佳人偶遇的小姐。
灯塔之下,那主事的中年男子再次大声道:“‘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若有人对上,家主便奉上这精心所制的走马灯一盏。”
那盏走马灯,灯内点着几枝蜡烛,蜡烛产生的热力造成气流,令轮轴转动。轮轴上有剪纸,烛光将剪纸的影投射在屏上,图象便不断走动。而那图象绘的是武将骑马的图画,灯转动时看起来好像几个人你追我赶一样。甚是漂亮!
“好漂亮。”
苏慕云攥了轩辕澈的手指了那走马灯道。
轩辕澈笑了笑,轻声道:“怎的,你想要?”
苏慕云笑了笑,抬头看了轩辕澈道:“那对联,你可对得出?”
“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轩辕澈挑了挑眉头,看了苏慕云道:“我若是对上,媚媚可有彩头?”
苏慕云“扑哧”一声笑,指了那盏走马灯道:“那不是彩头么?”
“那是别人的彩头。”轩辕澈不屑的道:“我要的是媚媚你的彩头。”
话落,促狭的对着苏慕云挑了挑眉眼,才对上他的神色,苏慕云便知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由自主的脸一红,轻声的“啐”了他一口。才要张嘴说他几句,不想耳边却响起一声粗嘎的笑声。
那笑声便是一把老旧残破的风箱“吱嘎吱嘎”的响,又像是田野里某种叫夜袅的野鸟发出的鸣叫声。让人听得很烦很燥很不爽!
苏慕云蹙了眉头,抬眼朝笑声发起的方向看过去。
目光触及处却是霍然一震,“是他!”半响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
轩辕澈顺了苏慕云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一身杭绸茧袍白面青须的俞青狁时,目光中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晦气,怎的他也在此?”
苏慕云并不曾听到轩辕澈的那句话,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俞青狁身上,前世死于他手,原以为今生再不会相见,不想却在这个时候遇见!
俞青狁长得并不难看,白面青须的他甚至可以说颇有些儒雅,只其人却委实太过不堪。这一世,苏慕云也曾暗地里留心他的一些传闻,所传与前世不相上下,皆为两字“好色”,犹好良家妇女!
这边厢,俞青狁并不曾留意到人群中的轩辕澈与苏慕云,他略偏了头对身侧一肤白貌美的女子轻声道:“你可喜欢?”
那女子相貌甚是端庄,着衣也得体,便在苏慕云猜测会否是俞青狁正室时,耳边响起轩辕澈的冷嗤声,“狗男女。”
苏慕云猝然一惊,抬头看了轩辕澈,轻声道:“王爷识得那二人?”
“腾翼卫北指挥使俞青狁。”
“那,他身侧的那个女子可是他的夫人?”
“夫人?”轩辕澈冷冷一笑,不屑的道:“是他手下官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