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姑娘围着段蕴叔侄二人如众星拱月,羡煞秋罗馆里不知多少人。
白嫩嫩的小手柔若无骨地攀上来,段清晏似是毫不介意,淡定地拿了折扇将美人红酥手推了回去,还附赠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红酥手的主人也不恼,状似随意地动了□子,肩上那薄如蝉翼的纱衣适时滑下去三寸,香肩半裸,甚是清凉。
段清晏不为所动,依旧只是淡笑。
“小公子怎么不抬头看看?”有人见段清晏稳如泰山,转而又去撩拨段蕴。
陛下正沉浸在浓郁的脂粉气息中不能自拔,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味道她没怎么接触过,这会儿忽地袭来,只觉得鼻子里有些发痒,很不爽利。
眼见那只柔荑正要抚上她前襟,段蕴掩着口鼻突然一个喷嚏打出来。
美人的柔荑讪讪收了回去,段蕴抹了把鼻子抬起头,她眼中残留着些水汽,大抵是因了方才那个喷嚏的缘故,婆娑得如秋水一般。
段清晏心里忽地一软,往段蕴那边靠近了一步,开口言他,“诸位佳人待客,这门口似乎不是方便之地。在下瞧此处风雅得很,还想着能否观赏一番。”
一位高个姑娘会意,“二位公子请楼上坐,我秋罗馆在兴善大街上争得一方佳名,自是有缘由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都有姑娘精通,二楼雅间请。”
段蕴忙懵懵懂懂地跟着段清晏点了头,在一众姑娘的簇拥下上楼去了。
清尘在他二人身后简直要跳脚,方才那小媚狐狸伸手往段清晏身上乱摸,她便窝火得紧。
眼看又要攀上段蕴的前胸,怕这群风尘里打滚多年的人精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清尘护主心切差点没扑上去把那爪子砍了。
她这么尽瘁事国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偏偏那两位转首上楼就把她忘了个干净。
一个姑娘跑秋罗馆来作甚?
清尘顺了下气,淡定地往鸨母在的那桌子上一坐,装大爷地吩咐,“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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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到楼上便慢慢散了开,她们本就是忙里偷闲,把自己房里的恩客撂下跑出去看美男的,可美男就那么一两个,切开了分也吃不到一口肉。
看看就够了,该干的正事还是要干,于是美人各自回房陪酒,只余下那么两三个还没离开段氏两枝花。
其中一位是勾段蕴上来的那个媚眼姑娘,一位是方才腰间挂鼓的红衣舞女,据说还是这秋罗馆的花魁。
“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花魁姑娘吟吟笑着,把他们往自己房中引。
段蕴答,“本公子姓段。”
花魁脚步一滞,语气放得更加轻柔,“公子既是国姓,想必定是有福之人,奴家伺候您一晚也是有幸三生了。”
段清晏眉毛一挑,“伺候小公子一晚?”
花魁似乎理解错了什么,受宠若惊地差点跪地,“公子您若是不嫌弃奴家,奴家也……”
“其实本公子也姓段。”
花魁张嘴没声音了,媚眼姑娘和花魁姑娘眼色一对,大着胆道,“二位公子是亲戚关系?”
段蕴正想肯定,段清晏却抢先道,“没错,这位是在下的堂弟。”
他这样说着,一只胳膊就搭上了段蕴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段蕴一怔,脑子里还在想,皇叔为何要说是堂弟,分明的叔侄关系被他说成了兄弟,这差辈了都。
“怪不得二位公子均生得这样好。”姑娘软绵绵的声音由衷赞叹。
花魁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莫非二位贵人是皇族?”
大理国已经建立了百年,皇帝也更换了五六任,每一代的旁系再生旁系,这么多年来段氏人丁兴旺,家族庞大难以计数。渐渐地,皇族中人也变得没那么金贵了。
段清晏回答,“唔,我们是当今陛下的远亲。”
花魁了然,将二人请进屋子里,抬手“砰”地一声关了房门,段蕴回头一看,那凭栏与她对话的媚眼姑娘已被挡在了门外。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段蕴后脊一凉。
“公子稍坐,奴家去给您取新茶来泡。”
段蕴指了指茶几,“姑娘不必那么麻烦,这里不就有茶水么?”
“这茶并非新泡,少了赏茶鉴水闻香品茗的过程,情趣便失了大半。”花魁若有似无地把玩自己胸前的丝绦,好像在把他们的视线往某处引,随后巧笑着去准备茶具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段蕴就坐了下来,再接着段清晏倒了些茶水将杯子稍一冲洗,给自己满上一杯茶,顿也没顿一口喝光。
段蕴没料到他会这样做,讶然地看着那被喝光的杯子。
“出门没带水壶,这一路上未曾歇脚,口渴得紧。”段清晏解释着,转眼又喝了一杯。
段蕴忍不住低声感叹,“真是没想到,皇叔居然和朕一样没有情趣。”
“微服在外,还是换个称呼为妥,”段清晏动手也给她倒了一杯茶,“堂弟可嫌弃?”
“不嫌弃。”她接过之后不解问道,“不过为何称是堂弟?”
段清晏笑,“下意识的,总觉得你我二人是平辈关系,就那么顺口编了句。”
“依旁人看,也确实更像兄弟一些。”段蕴点点头,站起身想去拿盏灯过来。
秋罗馆也不知怎么回事,外面看着灯火通明的,等进了屋却是小气得让她腹诽,一张桌上就点一盏小灯,晦暗不明,弄得气氛怪怪的有些微妙。
她拿了只蜡烛回来,就因这微弱的灯光所碍,被椅子一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