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安定王府
云织从缀锦楼回到安定王府,非常不幸运的,与刚刚从九公主处回来的云倾城撞个正着。
云织自然是不愿意搭理云倾城,权当作没看见,径直从他的身边飘过,进了府门。
云倾城不被云织的态度打消了积极性,声音从后面幽幽的飘了过来:
“云织,你的这个决定是否做的太早了些。”
一句话,让云织定住了脚步。
趁云织愣神的时候,云倾城快行到了云织的身前。
羽染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语气间虽然已经不是昨日那般夹枪带棒,可还是极其不满,尤其是听到云倾城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在加上缀锦楼与华东歌相见是事情,姑娘一下子就听懂了云倾城这句话,冷冷的回眸答道:
“你跟踪我?”
云倾城摇摇头,直直的盯着云织的嘴唇,半晌道:
“原来在云织的心中,我竟是那样的小人形象。”
云织见云倾城停留在自己嘴唇上的视线,这才想起唇上的伤口,方才在路上自己还知道遮掩,回到了安定王府,却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虽是自己不对在先,云织也并无理亏:
“王爷这话倒是奇了,我如今只是奉命来照顾你而已,纵然住在这王府里,怕是王爷还管不到我的自由吧。”
说完,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看向云倾城,道:
“哦,对了,忽然想起来我这半个月还是王爷的丫鬟,不过就算如此,王爷也干涉不到云织的个人生活,我做什么决定,与王爷您又有什么相干!”
说完,不管云倾城的反应,带着红杏匆匆离去。
云织之所以如此匆忙,一方面是因为确实不喜欢面对云倾城,另一方面,虽然云织口中说自己与云倾城并无什么瓜葛,只是姑娘心中自己清楚,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是云倾城的未婚妻,恐怕自己也不会住到这安定王府中来。
可知道是一回事,是否愿意面对则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导致云织每次面对云倾城都有一种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觉,虽然云织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方,但姑娘觉得只要少见到云倾城,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自己也就能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其他的,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譬如那九公主的事情,和华东歌商议过后,虽然还是没有彻底解决法子,至少云织的心中踏实了不少,想来或许是有一个人与自己一同承担,感觉心中的恐惧和压力都减少了很多。很多事情最怕就是平均二字,因为一旦被平均,就意味着整件事情变得轻松简单了很多,而如何做到平均二字,却是最为难得的。
云倾城看着云织的背影,脑海中依然能够看到云织唇上的伤口,他已经不算是青春少年了,很多事情他都是经历过的,因此只一眼,他就知道这是如何造成的,甚至他能够想象的到,造成这个伤痕的人是谁。
华东歌,那个南夏商人,那个一直与云织保持着亲密关系的人,华东歌,虽然我对你多次试探无果,不过你应该也不是那么简单吧,我很是好奇,你对云织的喜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云织这样坚硬非常,坚毅非常女子果真是你喜欢的吗?
日暮降临,一切渐渐的变得阴暗而又晦涩,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很多事情看得真切,却又看不真切,真的事物隐藏了形体,假的事物起起伏伏,真真假假之间有些人沦陷了,有些人重新爬起,放弃了应该放弃的,按照既定的方向,匍匐前行。
(二)
东篱小居
看着面前的女子,云织皱了皱眉,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到安定王府,自己的地盘。
九公主也不着急,慢慢的喝着茶水,浑身撒发出柔和的光芒。
云织越发不解了。
她与九公主相见有三次,第一次是在寿宴上相见,九公主身着羽蓝色曳地望仙裙,身材娇小,举止端庄优雅,带着几分让人心酸的悲戚,第二次见到她,是在缀锦楼,那时九公主一身戾气,像是一只一往无前的箭矢,闪着凛冽的寒光,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架势,那种气势让人不由的胆寒。
而今日则是第三次相见,这个女子一身紫绡翠纹裙,看不出特别的尊贵,像是邻家女孩一般,鲜妍明媚,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甜糯。
云织不知道这九公主前来是为了何事,难不成果真像是自己与华东歌猜想的一般,想换一种法子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云织想过这种可能,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可自己昨日才得到能够替代羽染的染布方子,想来九公主不应该如此快就知道以嫁衣威胁自己的法子不可行,如此说来,这九公主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在心中琢磨了半日,应当如何开口试探,可觉得无论如何开口,终还是存着浓浓的忌惮心思,于是也就缄默不语。
就这样,两个人相对静默,房间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几乎都能感受到茶水中的热气缓缓扩散,或者茶香渐行渐远的轨迹。
最后,还是九公主轻笑出声,打破了一室的静默,声音如同那日的琵琶声一般响起,只是这声音中多了几分轻松宛转,九公主笑着道:
“不成想三嫂倒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可见三哥倒是说错了,呵呵呵”
云织听见这声“三嫂”,心中不由的一阵怪异,不过只要这位九公主不再想要自己的性命,她想要称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