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往村里走了,我也拎着尸蟾向桥上走去。
顺着桥走到河堤口处,我看着他们拐弯进入了刘宾家那条巷子,然后我坐在河堤口,静静地等着他们都出来。
好在是,我和刘宾家这两条巷子,都在村边儿上,人少,若是再往南走,大街两旁到处都有三五一群的人在聊天纳凉。
不一会儿,哥儿几个从刘宾家的巷子里走了出来,常云亮冲我招呼道:“哎,银乐,你赶紧去吧!我们几个在巷子口等着……”
“哦,你们先离远点儿,让老子过去!别毒翻了你们。”我喊道。
哥儿几个立刻又往南走了十几米远,我这才拎着尸蟾往刘宾家走去。
巷子很窄,里面很黑,而且这条巷子和我们家那条巷子一样,很深,刘宾家,就在最里头。
我担心巷子里谁家突然出来个人,尸蟾又突然喷出毒气,会伤及无辜,所以我干脆脱下短袖上衣,把尸蟾给卷了起来,奶-奶-的,就算是它喷出毒气来,一时半会儿也从衣服里透不出来,至于我这件衣服嘛,不要了不要了!回头买件儿新的,老子现在好歹也是有钱人,不差这件儿衣服。
刘宾家因为他娘身体一直病怏怏的原因,所以家里的条件这些年来就没宽裕过,房子还是以前那种土坯房,院墙是别人家拆房子的时候,扔掉不用的碎砖烂瓦凑合着垒起来的,就这,也仅仅只有一米多高,院门是破旧的栅栏门,风一吹就能倒的那种。
年前哥儿几个在杨树坡太岁庙那里和黄狼子群一场大战之后,灭了黄狼子怪,抄没了它的家产,得到了一些金条,算得上一笔巨大的财富,哥儿几个平分了之后,刘宾家还掉了所有的债务。本来家里还剩下不少钱,总算是条件宽裕了一把,刘宾爹娘还商量着把房子给翻盖一新,孩子年纪不小了,到娶媳妇儿的年龄了,这种旧的土坯房,还有这窗户,还都是以前那种七七四十九格的木制糊纸窗户,谁家的闺女愿意嫁到他们家?
说真的,哥儿几个当时都有人给说媳妇儿,只有刘宾家没人给说道说道,为啥?还不就是家庭条件的问题么?过完年后,刘宾娘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在村里求这个找那个,让人帮忙给孩子说门亲事,而且答应了,只要人家姑娘家愿意嫁到咱家,咱们一准儿在结婚前把房子翻盖一新。
这下有人给说亲了,可说了几家之后,人家一打听,就又黄了!
为啥?因为刘宾娘,谁愿意把自己的闺女嫁过去之后,就得伺候一个病怏怏的婆婆?别人家闺女嫁过去之后,那婆婆身子骨硬实的,天天给新媳妇儿做着吃外加洗涮衣服……
就因为这个,刘宾娘过完年自杀过一次,她不想耽误了孩子,因为自己,儿子连媳妇儿都娶不上了,她觉得特内疚。
问题是想死都死不成,这就让刘宾娘痛不欲生了,病急了乱投医,刘宾娘和刘宾爹找这个找那个,结果忙活了半年,和以前一样,在医院里压根儿就检查不出毛病来,找阴阳仙和神棍给看吧,也没人敢管。
真真是活活急死个人了。
这次一听我们这帮年轻人说到有个法子能试试,刘宾娘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她现在可以说只要有一点儿希望,都愿意去试试,她不怕死,想死还死不成呢,所以她轻易地相信了我们这帮年轻人,丝毫没想过,年轻人做事儿,一向很少让人省心啊。
很显然,我们这帮年轻人,加上个岁数老大不小的胡老四,还是没有把事情考虑周详,结果把事情给办砸了。
……
我拎着尸蟾走到刘宾家门口的时候,隔着院墙就看到胡老四和刘宾爹正在院子里唠着些什么,刘宾的弟弟刘民揉着眼睛刚睡醒似的站在他爹跟前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大人说话。
破旧的月台上,刘宾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前铺着一张凉席儿,他娘就躺在凉席儿上。而陈金这小子最倒霉,就被扔在墙根儿下,直挺挺地躺着。
我心里那个骂啊,怎么他们那脑袋都不开窍呢?不是说好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么,在这里简直就是碍事儿嘛,尸蟾这狗-日-的东西放出来后,那可是不讲究地方,随意乱喷毒气污染空气的,把你们这些人都给毒翻倒地了,那我们到底是忙着拾掇尸蟾黑猫,还是赶紧救人?
想到这儿,我气呼呼地隔着院墙喊道:“我说胡老四,你怎么不让他们都赶紧走啊?我这儿拎着尸蟾呢,把其他人都给毒翻了怎么办?”喊完话我心里也自责,刚才看到那帮哥们儿都出了巷子,怎么就没留意刘宾家人没出去呢?
刘宾爹扭头冲着我喊道:“叫唤啥?给你婶子看病呢,结果把人都给撂倒了,看了个啥病这是?兔崽子们竟胡闹!老子不出去,老子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咋个胡闹法子?”
“我也不出去!我要看着俺娘!”刘民那小子也气鼓鼓地说道。
我心说这不是扯淡么?谁爱管你们家事儿似的,要不是宾子非得发了疯似得闹这么一出,我们又跟他是铁哥们儿,谁吃饱了撑的干这种事儿啊?不怕被人误会是杀人犯啊?
刘宾站起来说道:“行了行了,都不愿意出去就在院子里待着吧,一会儿尸蟾喷出了毒气,把你们全给毒翻了,唉……”
“放屁,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管不了你了我还?”刘宾爹立刻破口大骂。
胡老四赶紧拉了一把刘宾爹,温言细语地说道:“大侄子,你听叔一句话,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