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是昏天暗地,地上的酒瓶子扔了一大堆,这些都是许川他们的战绩,李伟身上有伤而且有小三阳,酒这个东西以后是得说拜拜了。
山炮一会儿要坐飞机,只喝了两瓶啤酒就打住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十分,留着川子和钟汉良继续酣战,李伟把山炮送下了楼,拦了辆出租。
“李哥,我这就先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
打开车门和李伟说着离别的话,有些依依不舍。
李伟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车站和机场这两个地方,一去就意味着要和人分离,所以他就不去机场了,省的到时候心里难受。
“山炮,今年跟着哥哥没让你赚着钱,明年要还来隆昌跟着我,绝不会是今年这个德行。”
紧紧抓住山炮的手,李伟目光坚定的说,山炮神情肃穆,正色道:“李哥你说的这是啥话,就今年赚的钱已经是往年跟着吴启发的两三倍了,能跟着兄弟们一起打天下我就很知足了。”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李伟拍拍山炮的手背,说:“上车吧,一会儿怕路上堵车。”
“恩,李哥再见,帮我向老许说下我先走了,过完年就回来,保重啊。”
“保重。”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李伟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怔怔的转身朝饭店走去。
回到包间,钟汉良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舔地板了,川子比他好不了多少,虽说人还清醒着,但是动作已经不利索了,要不然也不会撒尿都要扶墙。
“别喝了,等会儿该喝出事儿来了。”
李伟抢过许川手里的酒瓶,唤来两个服务员把钟汉良驾了起来,每人给两百小费,说:“帮忙叫辆车,把这死狗送到日月星洗浴城。”
处理完了钟汉良的事儿,李伟扶着川子下楼结账,打车往自己家里驶去。
回到家中是晚上八点,母亲习惯了在农村的早睡早起,这会儿已经躺下了,李伟没有吵醒母亲,扶着川子在自己的床上睡下,跑去冲了个凉水澡之后这才爬上床。
“小伟,叫小川起来吃早饭。”
一大早就被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吵醒,母亲做好了早饭才来叫人,儿子自从去上班以后总是神出鬼没的,王玉兰已经习惯了。
“川子,起来喝点稀饭吧。”
李伟没有赖床的习惯,时间一到就睡不着了,看着许川还在躺着呼呼大睡,推了推他。
“卧槽!”
许川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抹汗道:“吓死我了,做了个噩梦被几百号人拿着刀追,草。”
李伟穿着鞋子,好笑的说:“赶紧起吧,明天除夕,待会儿还得出去买东西。”
饭桌上就是几样简单的饭菜,炒鸡蛋配咸菜稀饭,吃到嘴里却是比山珍海味还觉着香,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筷子,趁着许川上茅房的片刻,王玉兰一边收拾着桌子,说:“小伟,和莎莎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啊。”
“马马虎虎吧,最近工作忙也没顾着怎么聊。”
李伟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怎么应对,他知道母亲肯定会过问这件事的。
王玉兰训斥道:“再忙也别冷落了人家姑娘,都快奔三的人了,连个家都还没安下来,明晚叫莎莎来家里吃饭。”
这都哪跟哪儿啊,李伟没想到母亲催的这么急,自己和陈莎莎还没正式见过面儿,一来家里准穿帮,心思闪电般飞过,李伟道:“人家除夕要吃团年饭呢,你叫到咱们家里算是什么事儿。”
王玉兰可不管这么多,她只知道自家儿子都和姑娘见过面了,按照农村的习俗,只要女方没有拒绝这门亲事,就算是确定了关系的了,陈莎莎也算是李家未过门的媳妇儿。
“你不急我急,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我还想早点抱孙子。”
王玉兰执拗的说,李伟拿老妈没有办法,只能闷闷的抽烟。
“对了小伟,你大伯和你四叔他们都在隆昌做工地,你看这过年是不是叫他们一起吃团年饭啊。”
王玉兰又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开口。
提起这两个叔叔李伟顿时皱起了眉头,李伟的爷爷有四个儿子,父亲排行老三,还有个二叔当了上门女婿去了云南,一直和老家没有联系。
大伯和四叔一家都是建筑工人,平时少有和李伟一家来往,不为别的,就是看不起李伟他们,大伯和四叔他们做工地一年能赚上二十几万,反观李伟他们一家,没有父亲,以前全靠王玉兰一个人苦苦撑着这个家,一年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的。
还有一件事李伟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辍学在家时,李伟跑去干了两个月的洗车工,临了过年去四叔家里吃团年饭,李伟的堂弟李靖也因为上学打架抽烟被开除了,一直嚷着要出去打工。
那次席间四婶儿笑容满面的看着李伟问他:“小伟,你在外打工多少钱一个月啊。”李伟没有多想,回答说一千多块。
四婶儿当场就变了脸,指着李伟对李靖说:“你看吧,你要不好好读书将来就和你堂哥一样,没有出息。”
李伟当时差点暴走,要不是因为亲戚关系李伟当场就要掀桌子的,这件事成了李伟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疤,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想法设法赚钱的原因之一。
看着儿子沉着脸久久不语,王玉兰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的那件事,叹气道:“小伟,是妈没有本事,让你跟着我受他们的气,你要恨气为人啊,有了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