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杉接到信身体有些微微僵住,这次与锦月同来的是师门之中的人,锦月平时并非心思细腻之人,这次细心掩盖着想把信交给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不想让师门中人知道的话想告诉自己。可是在这个关头,锦月想跟她说的又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背后等待那人却像是不耐烦似的插嘴打断二人。
“锦月,这次来找师姐我们还有正式要做,你就别一直哭哭啼啼地跟她叙旧了。师姐,师门将你安插在赫燕霞的身边,一是希望你多取得一些消息,二来也希望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上次师门让你去想办法拿到赫燕霞的芙蓉令,眼看几个月过去现在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我们那边如果要部署严密,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师姐你到底有没有可能拿的到芙蓉令。”
事实上,芙蓉令一直都藏在穆紫杉的怀中,换做从前,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东西交到师门的手中,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自主地犹豫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一愣,她从没想过,自己之前义无反顾的决心有一天竟然也会有一丝犹豫。
“如果我拿到了芙蓉令,这次武林大会你们到底会怎么做?”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想将琼英宫连根拔除,杀尽那些魔子魔孙,再将那魔头碎尸万段,为武林除去一个大害……”
穆紫杉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琼英宫中有些人并不是那么罪大恶极呢?”愣神许久,穆紫杉却忍不住问出口,这一回却是换做师弟和梁锦月愣了。
看着师弟诧异而怀疑的眼神,穆紫杉意识到自己也许刚才无意识间说错了什么,于是赶紧补充解释。
“我是说……琼英宫里也有老人,也有少年人,也许他们是有罪孽,但是也罪不至死……”
师弟突然有些义愤填膺,“师姐,为什么你自从进了这琼英宫就变了这么多,难道你也变得跟他们一样了么?从前的你可不会对这些魔教中人心慈手软。”
穆紫杉意识到自己也许是犯了大忌,说错了话,也许师弟说得没错,是她在琼英宫呆了太久,久到她连自己原有的立场也忘了,甚至到现在,她面对师门中人的时候,就把自己变得像个局外人一样。
在她愣住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梁锦月却跳出来维护穆紫杉。
“行侠之人,讲究的是一个锄强扶弱。对待穷凶恶极之徒自然是要斩尽杀绝,那是侠者应行之道,此举为的是以杀止恶,可是对于那些老弱之辈和还有改过可能的人,以宽恕之道为他们留一丝余地,那才是真正的侠者仁义,师姐即使身在魔窟,心中却仍然存着善念,这才是最难得的事情。”
师弟不服气,继续出言讽刺。“从前的师姐对待魔教可不是这个态度,我记得她是巴不得杀光所有的魔教之人,我看师姐的心里不止是心存善念那么简单吧?只怕是师姐在魔头身边呆的久了,也慢慢地沾上了魔教的习气?还是说江湖上有些传言已经成真了?难不成是师姐真对那魔头有了私情才这般‘爱屋及乌’?”
穆紫杉发现她自己竟无力反驳师弟说的话,如今她的确已不是当年那个恨不得杀光所有魔教之人的穆紫杉,她也的确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对琼英宫里的人有了不少改观,也许师弟说得并没有错,是她待在赫燕霞的身边太久,所以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像她们的人,想到这里穆紫杉不由得心生恍然。
结果她却听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穆紫杉转头一看,是梁锦月狠狠地打了师弟一巴掌,打完之后她还气的不住轻喘。
“陈元良,你还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师姐为了这个任务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在魔教之中几次三番差点就要没命,还要每天提心吊胆地待在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身边,你觉得这样的日子会好过吗?要是你真的觉得你什么都比师姐强,那你就跟师父说,由你去把她换下来,你自己去过那种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日子……”
梁锦月一席话说得师弟无言以对,只得站在一边沉默,最后还在梁锦月的眼神压迫之下,陈元良乖乖跟穆紫杉道歉。
“师姐,刚才是我错了,是我太不顾你的感受,忘了你在琼英宫里过的日子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师姐一个人要在那魔窟里拼命忍受,还得遭受你们这般小心猜忌,你让师姐怎么想,凭什么就让她去出生入死,就让你们这样给她乱泼脏水?你方才说了那么多诛心的话,难道就想凭这三两句道歉随意带过吗?”
梁锦月却是不依不饶,一副恨不得逼着师弟磕头认罪的样子,师弟被逼得没法,咬着嘴唇像是在下决心似的。
穆紫杉也不想把师弟逼到绝路,只笑笑说了句罢了罢了。
梁锦月却像是比她还委屈似的别过了头,穆紫杉只叹师妹这性子又直又急,只怕日后迟早要因这性子吃了亏,于是想方设法转开话题,让二人不要因为这几句话的事情起了嫌隙。
“我在琼英宫调查过芙蓉令,那东西的确是可以统领琼英宫众人,不过也仅限于宫主不在的时候,可是武林大会的时候,赫燕霞一定会跟琼英宫中众人在一块儿,那时那个芙蓉令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我不知道……”
陈元良看着穆紫杉,似乎在从她的眼神里探究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