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鄂东一个寻常的山村。
村落位于半山腰,虽大,房屋却疏落,驻扎了几个大队清渠的民工。
刚刚改革开放,农村还沿袭旧的模式,水利建设是重中之重,因此趁着农闲,便是全县一体的水利任务。
蔡春生和他的父老乡亲离家百多里,北上来到这个鄂地小有名气的大同镇区。
冬季昼短夜长,不到六点,天光黯淡,吃过晚饭,便无所事事。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少有娱乐,何况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觉是不那么好睡的,一群人便在房东的前院摆开龙门阵,海聊瞎吹。
蔡春生刚刚高中毕业,高考以几分之差落榜,本来母校校长曾亲自登让劝他复读,但蔡春生家贫,母亲不久前病逝,父亲无力支撑几个男人的家,为了几个弟弟,蔡春生义无反顾选择回乡务农。
可是蔡春生是个有志向的人,年轻人粗俗的谈吐,他很不习惯。
不想掺和到那种令人耳热心跳的场景里,蔡春生选择逃避。
蔡春生蹑手蹑脚避开正屋,向后院走去。多读了几年书,有一点孤傲,觉得他们太俗气,也纠缠不清。
这个院落不小,驻扎了全大队几十号人。这家主人房子挺多,虽是土坯房,却比较宽敞,左右数间,分开男男女女。
才出后门,蔡春生忽见几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左边的后墙上窥视。没粉刷的墙缝里透出光亮。那是女民工的宿舍。
他们在看什么?不用说,一定有女人在洗澡。那年头男女防线甚严,倒是激发了年轻人的好奇心,这种情形司空见惯。
蔡春生的心也被撩拨动了,油然而生一股渴念。可蔡春生不想跟他们掺和在一起,多少有点矜持。
*人之大常,蔡春生其实也不能免俗。
蔡春生缩回身子,重重地咳了一声,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飙远了,蔡春生探头一看,后院已是空无一人。蔡春生暗暗好笑,回身拉上后门,悄悄摸了过去。
房子里仍然传出哗哗的水声,看来洗澡的人没留意后院的动静。蔡春生心里一喜,挑了个较大的缝隙,贴上脸。这一眼看过去,顿时血管贲张。
房里灯光明亮,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一个*的女人背对着后墙,正撅着屁股擦着后背。白净的身子泛着莹莹的光泽,豆瓣一样的屁股蛋子肥大圆实,格外诱人。蔡春生心跳加速,血液奔马一样流淌,瞪着眼,差点流鼻血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忽然那女人转过身,面上淡淡的笑。这十分熟悉的面容让蔡春生大吃一惊,原来是桂花姐p花姐是蔡春生没出五服的堂哥蔡有生的老婆,人长得靓,可惜嫁过来三年,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听说堂哥有病。
唉,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蔡春生替桂花姐叫屈。
既然是桂花姐,蔡春生就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他摸着墙壁翻过低矮的围墙,转到前院。才露头,立即被几个人盯上,招手吆喝蔡春生过去。
平时蔡春生是不理会他们的,现在心里有鬼,不过去显得做贼心虚。蔡春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人群后面。这种场景天天都见到,蔡春生很有些无奈。
工地的生活既辛若又单调。除了偶尔能观摩一场电影,就很少有别的娱乐。晚上大伙儿扎堆聚在一起海阔天高地胡扯一通。这些久居山里的人没见过大世面,说不上什么新奇的事。
凉风嗖嗖,寒气*人,蔡春生迷离着眼,无可奈何地当一回听众。
这当儿,口才最好的孙立平唾沫横飞,正津津有味地说着荦段子。孙立平大蔡春生三岁,长得比较帅气,是受女性青睐的那种类型。
不过孙立平肠子太花,名声不太好。他在学校就开始谈恋爱,高中没毕业便被学校开除。这几年,凭着他那副迷死女孩的外表,又谈了三四个,却是猴子掰玉米,谈一个甩一个,没有一个成功。但总是有女孩子愿意围着他的屁股后面转。
孙立平的口很阔,说话时满脸的笑纹,这一点也迷死女孩子。
孙立平又说起一段不知是他臆造还是亲身经历的事。
“有一个年轻人,一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没地方睡,只好去借宿。那是夏天的夜晚,天气很闷热。他想起了要好的朋友,这个朋友大他一岁,刚结婚不久,不过他家房子充裕,就趁黑摸到他家。,大家猜猜,这个晚上,这个年轻人会碰到什么?”
孙立平善于营造氛围。
人群里哄然作笑,有人扯开嗓子喊:“你小子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
孙立平嘿嘿一笑,摇头晃脑。
“不是我口里吐不出象牙,实在是那个年轻人拣了个金元宝!”
有人打趣道:“可惜这个金元宝你没有拣到!”
孙立平并不作恼,兴趣盎然继续说下去。
“这天晚上刚好没电,那年轻人走近朋友门前,看到门是敞开的。年轻人喊了一声,没人应答,就自个儿进了门。屋里黑咕隆咚,年轻人进门后,半天还没见动静,正要出来,忽听后房有哗哗的水声。年轻人好奇,凑过去。土坯墙没粉刷好,从壁缝里透出煤油灯的光亮,年轻人从壁缝里看过去,霎时呆住了……”
蔡春生想起刚看到的场景,脸上一热。
孙立平这时顿住不说,蔡大有接上了话头,蔡大有是有名的活宝,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大叫道:“一定是看到新媳妇在洗澡!”
孙立平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