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就住在隔壁的房里。
刘桂花带着蔡春生叩响隔壁的房门,但是好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蔡春生知道张胜在装蒜。心爱的女友在别人的怀里,再有度量的男人也捂不住酸酸的醋意。虽然张胜故示大方,为了兄弟情义成全他人,但毕竟那是勇字当头。可是勇气不能持久不衰。
蔡春生压低声音喝道:“大哥,你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陪钱是小事,这事就闹得满城风雨的,你愿意看到吗?”
果然悉索的脚步声响起来,很缓慢,但终于到了门前。听到门锁的轻响,蔡春生猛地推开门,抢步而入。
房里灯光很亮,张胜衣着整齐,只是眼里充盈着血丝。刘桂花赶紧进房,小心地关上门,缩到一角不安地瞪着二人。
“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蔡春生的声音透着寒气,张胜却嘿嘿一笑。
“你这大哥当得太失败了,你不是帮兄弟,是把兄弟往火坑里推!”
张胜低着头,不敢看蔡春生,缩身慢慢坐到床上。
张胜从来没有这副熊样,今天怎么了?莫非他意识到自己犯的错?
蔡春生不忍心再责怪张胜,挨过去坐到他身边,柔利声说:“大哥,你这样做太不应该了,你要了解我的感受,我们那里,如果做兄弟的占了大哥的老婆,那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骂一辈子的,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我们又不是亲兄弟。”张胜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蔡春生火了,举起巴掌。张胜却不避不闪,扬起头,脸上竟有笑意。蔡春生低叱道:“你口口声声把我当亲兄弟,原来我不是!”
蔡春生以为这句质问张胜回答不上来,谁知他振振有词。
“按我们的乡风,我们是亲兄弟,按你们的乡风,我们是好朋友。我当你是亲兄弟,你当我们是好朋友吧。”
这张胜是王八吃了秤砣,铁心了。蔡春生一时怒气,没深究这话的意思,冷笑一声道:“我们那儿还有一句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欺!”
“是啊,朋友妻不可欺,但刘桂花不是我妻子,只是女朋友。法律上,不是妻子的女孩子,谁都可以追的。”
谁说张胜憨直,脑子灵光着啊,比泥鳅还滑溜。蔡春生一时无法回答,气得浑身发颤,举起的巴掌终于落到张胜的脸上。啪的一声,蔡春生竟看到张胜的脸上有淡淡的红印。
刘桂花惊叫一声,蔡春生也愣了。我的巴掌真的落到张胜的脸上?!
张胜很开心的笑。这个大滑头,他一定知道蔡春生这巴掌是迫不得己落下去的,既是恼恨,却也有无限的爱意。
蔡春生忙揉着张胜的脸,张胜推开蔡春生,瓮声瓮气道:“我这皮厚着呢,你这女人一样的巴掌,还能弄疼我?”
蔡春生哭笑不得,央求的语调说:“大哥,以后再不要这样好不好?”
张胜扭过脸,凝睇刘桂花一会。刘桂花扑闪着睫毛,脸上辨不出是喜是忧。
“只要你待桂花好,我心满意足。”
你混蛋!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把刘桂花往我怀里推!蔡春生真的生气了。刘桂花是个好女孩,她温婉贤淑,但不是物品,她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蔡春生又挥动胳膊,这回不是巴掌,是拳头。
“兄弟,你就是打我百次千次,我也是这句话,只要你待桂花好!”
你张胜千里之外携刘桂花而来,是为了爱情,也是为了抱负,现在你把她当球一样踢?
蔡春生怒不可遏,狠狠的一拳砸在张胜身上。这一拳贯注蔡春生不小的力道,张胜终于抗不住,身子晃了晃,又挺直,昂着头睨着蔡春生,脸上还是笑意。
刘桂花尖叫一声,扑过来身子伏在张胜身上,哭腔道:“兄弟,你不能打他,他后天还要……”
刘桂花的话没喊完,张胜暴怒地跳起来,把住刘桂花的双肩,狠狠地甩在床上。刘桂花哇的一声,却立时噎住。蔡春生分明看到她的嘴咬住被单,惶恐地盯着他,那眼里说不清的哀怨和伤感,泪水珍珠一样闪烁着光泽。
蔡春生心里微微一痛。男人的事,哪能让女人如此伤心。
蔡春生松开拳头,张胜嘿嘿一笑:“不打了?我这骨头痒,欠揍呢。”
张胜没感觉,蔡春生却喘起粗气来。这个顽劣的性子,蔡春生真的奈何他不得。
“你太无赖了。”
张胜手舞足蹈,呵呵笑起来。若不是怕惊忧隔壁房间的客人,估计他会冲天大笑。
“桂花姐是个好女人。”
“是啊是啊,是个好女人,要不我会把她托付给你。”
又来了,可是不敢发火。蔡春生只有怒目而视。
张胜呆了一下,淡淡地说:“以后,你会知道这一切的。”
我不想知道,也永远不需要这种臆测的未来。
张胜忽然拉住蔡春生,按在他身边坐下来。
“兄弟,我张胜这辈子活得不冤,先有个可以共贫贱的红颜知己,后又结识你这个可以生死相依的好兄弟。”
这话是什么味道?临终遗言哪?
这念头一闪,蔡春生一阵心悸,恐惧地瞪着张胜。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也没有。“张胜微微叹息,忽现遐思之色:”兄弟,实话对你说吧,在进王者公司以前,我和你桂花姐曾相约同投珠江呢。“这一惊非同小可,蔡春生望望刘桂花,刘桂花慢慢爬坐起来,却是认真地点点头。
“洞内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