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芷珊尽邀同学一聚,叙多年同学情谊。
席间,不知谁说起了叶清禾,惹得苏芷珊在生日宴上失声大哭,有同学说,大家有时间还是多聚聚吧,人生无常,指不定哪天又少一个了……
萧伊庭没能再继续坐下去,甚至没有告别,只身提前退席。
许多的故事,都和苏芷珊的生日有关。
第一次参加苏芷珊生日宴,他们高二,因为张萌的无礼挑衅,他牵着她的手离开,向所有人宣布,这是他带来的人,谁也别想欺负!
大一那年也是苏芷珊生日,他酒微醉,她扶着他回宿舍,在学校那棵桂花树下,他们第一次轻吻,唇间含一瓣桂花,浓醉了整个季节……
她说,桂花飘香的时节,她会化作其中一瓣,落于他唇上,如今,桂花开了,你会来吗?
回到家中的他,拿着画笔,立于丹桂丛中,描着那星星淡黄。
风过的时候,一星,两星,飘落下来,或有一瓣果真沾于他唇上,他没有拈掉,以舌尖度进嘴里,细细品尝,一如品着她的唇香……
那是你吗?
丹桂开了一树又一树,落了一层又一层,她却始终不曾入梦来……
最后一朵丹桂落尽,他忽然想起她曾经问过他的话:二哥,你见过院子里的桂花树结果吗?
这颗桂花树,真的不会结果吗?
他心中剧烈地疼痛。
第二天晚上,那一颗桂花树挂满了果实,是他买了各色假果,自己爬上树,满满地挂了一树……
他坐在树下,看着夜空下琳琅的果实,默念:妹妹,桂花树是可以结果的,所以,世界上也是有奇迹的,是吗?
在树下一直坐到全身发冷,他才回屋。
家里,萧城卓瞪着他莫名其妙,“萧伊庭,你弄那一树假果子干什么?玩过家家吗?幼不幼稚啊?”
他冷着脸,“谁也别动它!”
萧城卓嗤的嘲笑他,“谁爱动呢?真的我还摘两个下来吃吃!假的谁要啊?”
假的!假的!他讨厌听到这个词!
可是,真的会熟透掉落,只有假的,才会永恒吗?
他站在妹妹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果子在风中摇曳,看着那些树枝,从郁郁葱葱,到笼罩白霜,再到白雪覆盖,冬天,就这么来临了……
院子里积起厚厚一层雪的时候,孟清浅来家里玩,独自在树下堆雪人,穿着黑色羽绒服,在雪地里忙碌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妹妹穿黑色羽绒服的样子……
“萧伊庭!下来啊!”她抬头,看见窗口的他,叫他的全名。
他不准她叫二哥,所以她一直叫他的全名……
树上的假果不堪积雪负荷,掉落一只下来,正好砸在她仰起的脸上,她轻声惊呼,场面有些好笑,他却笑不出来……
积雪延误了飞机,姜渔晚却急着和朋友出去玩,所以,雪停恢复通航后,她马上就出发了。
这是中国的最北,姜渔晚大嫂的老家
,她一下飞机就直接往医院赶去。
在该省最好的一家医院的单人病房前,她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阿姨。”
“嗯!醒着吗?”她问。
姜家老保姆也过来了,叫她,“小姐,您来了。”
“是啊!早几天就该来了,这大雪耽搁的不是吗?”她把东西放下,去了病床前。
病床上平躺着一个女子,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还是醒。
姜渔晚走到床边,轻轻地唤了一声,“清禾。”
病床上的人眼皮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白皙的脸上一道刀伤,疤痕明显。
姜渔晚伸出手去,在她疤痕处轻轻抚摸,“清禾,等以后好些了,再把这疤痕给整掉吧……”她声音柔软,似乎对这个人充满疼惜。
叶清禾还是没有说话,眼皮仍然垂着。
“怎么还是这样啊?”她转过脸来,问两个保姆。
老保姆说,“一直都这样呢……”
姜渔晚立即起身了,前往医生办公室。
“您好,我是单人病房里病人叶清禾的妈妈。”她找到主治医生。
“您好,我记得。”主治医生请她坐下。
“我女儿在这住了这么久,怎么没一点变化?我上次来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样!”姜渔晚问道,这个医生是大嫂的熟人,清禾在这里的时候,大嫂比她看得时间还多。
“您别急。”主治医生宽慰她,“她的情况不一样,之前受了那么多外伤,骨折还动了手术,这些全都加重了她的病情,她这病,最忌讳的就是这些!前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把外伤全部恢复,可是,这病的恢复可就慢了。”
“可是……这都多久了啊?大半年的,再熬下去都快过年了!还不见有好转!”姜渔晚却是真心着急的,说着话语气极不客气。
主治医生面露难色,“我们已经尽力在治了……”
“不行!你们这尽力治我看只能将病情继续恶化!我要转院!我要带她回北京去治!”姜渔晚急道。
主治医生便道,“北京的技术设备的确比我们好些,如果您要坚持,那就带去北京吧。”
“可是你们这样……”她终究是不想带叶清禾回北京的,“你们这样,我怎么感觉她在一天一天等日子啊?就等着最后一天似的!医生,不是我不信任你,你总得让我看到效果啊!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医生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