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缓慢的节奏,在她房间门口停住。
她的心,也停跳了一拍,抓住被角的手紧了紧孤。
而后,门开阙。
她一动也不动。
有人迈了进来,轻而缓。黑暗中,她闭着眼,第六感也能强烈感觉到有气场在靠近。
终于,一切的声音,都在他立于床边时静止。
她闭着眼睛,可是她能感觉,感觉到他就在身边,他的影子笼罩着她,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之后,响起的便是悉悉索索之声,她知道,他在脱衣服……
她身体绷得更紧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来……
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臂膀,还有她自己肩膀处的酸痛,让她想过,很有可能昨晚的那些不是梦,也想过,如果不是梦,那今晚很有可能“梦境”会重现,可是,自早上到此时,她就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她也不会把这个问题留给明天再想。
思绪混乱间,悉索声已经停止,他坐了下来,床微微下限。
她刚想动,他已经揭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的气息……
她很熟悉……
刹那间,短暂的眩晕。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刹那,他的双臂搂住了她,同时,很熟练的,头搁在了她肩膀,脸往她颈窝里贴……
温暖的呼吸,瞬间便爬满她颈上的皮肤,她眼眶一热,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安然将自己埋入她气息里的他,刚合上眼,被她的轻轻一抖给吓得松开了手,后来见她仍然躺着不动,才又放下心来,重新从背后贴近了她,轻搂她入怀,同时,左手顺势抚上她面颊,欲拢一拢她披散的发,然而,抚上的,却是一手湿痕……
他终于大惊失色,立刻打开了灯,唤她,“妹妹?”
她侧躺不动,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他立即将她扳了过来,拂去遮在她面上的那些发丝,果见她脸上泪痕斑斑。
痛楚刹那吞噬了他的心,他将她紧紧抱住,唇,去吻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却将手肘隔在他们之间,用她微弱的力量对抗着,头则胡乱地摇着,躲避他的亲吻。
“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他喃喃地说着,不让她乱动,手在她脸上轻擦,擦去那些眼泪,抹清黏在她脸上的青丝。
她仍是在抗拒,不让他碰她的脸,后来躲来躲去躲不了,便一头栽进他怀中,让他再也触不到也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却忍不住地大哭起来,揪着他的臂膀,孩子一般大哭。
他抱着她,亲吻她的头发,轻抚她的背,她的发,一遍一遍地,重复说着对不起,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流。
似乎,已经隔了一生不曾见面,可是,又好似,从未离开过对方身边。
流泪和哭泣,取代了所有的语言。
他抱着她,这一年以来的所有往事在脑中翻滚重现,混乱交替。所有的思念,所有的辛苦,所有的痛楚,却原来,都不是苦……
而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一刻爆发嚎啕大哭,她思虑了一整天,知和他的碰面不可避免,设想了许许多多种话与之说,却独独没想过,自己会哭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是委屈,不是痛苦,更不是伤心难过,她半生坚强,再多的委屈,再深的痛苦,都不会让她伤心难过,更不会惹得她不顾一切地大哭,她想不明白是什么使然,一如她今天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的那些事一样……
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里,总是需要那么几次大哭的,哭完之后,才会让混沌的脑子变得清明,才能让凌乱的心重新理清头绪……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才渐渐停止下来,从他不再紧箍的怀抱里退出来,抽噎着,慢慢滑回被子里去。
他眸中依然湿润,顺势地,也往下躺,却被她一句话给阻止。
“二哥,你走吧。”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垂着眼眸说。
他一怔,没理她,继续往被子里滑,而且坚定地搂住了她。
她挣扎了
几下,根本无济于事,转过脸来,泪痕斑斑地对着他,颤着声音质问他,“你现在就是能欺得了我是吗?欺我不能走!欺我废人一个!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一句话,疼得他心尖发颤,眼泪再一次崩出,“不是!”他大声说,同样的声音嘶哑。
“那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地你爬我床上来干什么?”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对他说过话,她总是柔柔的,轻轻的,即便是生气,声音也是碎碎的,如珠子撞击摩擦一般。
“你是我老婆!我不爬你床我爬谁的床?”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问她。
她眼泪哗哗的,盯着他,一言也不发,老婆吗?呵……她想笑,冷冷地笑。
她这样的眼神看得他害怕,他将她一搂,头再次往她脖子里钻,闷闷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再赶我走……我什么都没有了,失业了,没饭吃了,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
她心口抽痛,预感他到底干了什么傻事,用力把他的头撑开,逼问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失业了?没饭吃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失业了,就是我在北京活不下去了,只能来投靠你,你不收留我,我就得饿肚子了。”
“饿肚子?没钱吃饭?没钱吃饭你有钱放那么多烟花?没钱吃饭你有钱花在游戏里?你给我好好说!少给我贫!”她知道他惯用的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