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对她做的太多太多!
他焦躁难耐!他魂不守舍他悲愤似火!他思念成疾!
他以为,他见了她第一眼一定非常非常激动,一定无法自持,他真担心自己会在过于激动的时候做出控制不住的事来,一路都在告诫自己要冷静。
可是,当他真的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确是冷静了……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素雅长裙,坐着轮椅,正在跟顾客说话,脸上甜甜的笑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并非他没见过她笑,而是,没见过她如此恬静的时候……
他认识她十四年,她总是心事重重,即便她从美国回来后也是如此,纵然也会笑,也会开怀,但是,笑容背后却总隐藏着东西。从前,他总以为她性格如此,毕竟他从认识她第一天起她就是个闷葫芦,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才是真正的她,最美的她吧……
放下一切,远离喧嚣,如脱了这尘世……
是真正地脱了这凡尘,如涅槃重生了一般,他竟然都不认识了……
他满腔的激/情也在看见这般笑容的时候冷却。他索性不急着相见了,反正人已经找到,而且,她看起来除了脚不方便以外,一切都好,他可以不那么着急了,他要藏起来看看,她现在过着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为什么她不来找他……
他并不以为,她是因为她的病或者脚而逃避他,既然她能从美国回来,既然她能亲口在看守所告诉她,她有病,她就做好了要和他共同面对的准备,所以,有它因?
他在小镇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住在吴潮店里,悄悄观察她的生活,看见她如孩子般向蒋妈妈撒娇的样子,看见她扬起恬静美好的笑容和顾客交谈的样子,看见她玩游戏时真情流露的表情,也看见吴潮,频频向她献殷勤的表现……
这样的她,更让他疑惑了,既然她如此平静而开心,为什么不来找他呢?怀着这样的疑问,他很快离开了小镇,在为了燃放了一夜烟花之后……
看她的情形,应该已经犯过病并且治好了,想到这里他就心痛如绞,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他首先便去本省省会的几家大医院查,看有没有她的看病记录。
医院本着为病人保密的原则,自然是不会说的,好在他有顾队的帮助。顾队亲自来杭州,带着公安局的介绍信,才查到叶清禾的确在某家医院住过一星期,而且,她之前治疗的医院,在北京……
他脑中轰然作响,懊悔得几欲吐血。原来,她竟是回了北京的!原来,她竟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而他竟然全然无查!他得有多大意!
和顾队再次赶回北京,却查出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大秘密,彻底攻跨了他的心里防线,在他千疮百孔的伤口上,狠狠洒了一把盐……
他的母亲,他深爱的母亲,口口声声说,永远陪着他的母亲……
呵……
那些事,他简直不想再去回想……
只是,果断地决定了该怎么做……
他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结束了北京的一切,也和母亲有过一次,唯一的一次谈话,而后,直奔江南而来,身后,是母亲凄厉的哭声和磅礴的眼泪……
想到母亲,他心里再一次地狠狠一痛,迅速将这个名词从脑中挤出去,只看着眼前哭泣的她。
他站着,她依然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在流泪。
他的脸上笼着森然一层严肃,“叶清禾,你总是说我不对,总是说我幼稚,总是说我长不大,总是说我不成熟,用你自己的话反问你,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来想一想?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有没有倾听过别人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十八岁的时候,你说我幼稚,你给我树立你认为正确的成熟的人生观,我按着你指引的,去走了。二十四岁,你还说我幼稚,你要远走云南,你有自己的大事和心愿,你要我成熟,我听了你的,放了你离开,我自己努力工作,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以你认为的成熟的模样迎接你的到来。二十七岁,你嫁给我,却突然要去美国,我不想让你去,你却铁了心不愿留下,我那时候问自己,究竟是谁在任性,谁不成熟?可是,我仍然放了你远去,自己留下,朝着你认为成熟的目标继续前进。现在,我三十二岁,我们经历了结婚、分离、复合、家仇、还有生与死的考验,你仍然还在说我不够成熟……”
他冷笑,“叶清禾,我只想问你,到底什么是成熟?这么多年了,从十八岁开始,你教给我的成熟是努力用功,奋力拼搏,不做纨绔,不当废柴,成为一个有报复有志向并为之努力不懈的人。叶清禾,我做到了,我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在朝着你所定义的成熟概念而奋勇直前,不屈不挠,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在我自己心里,我认为的成熟是什么?你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眸中一片黯然,垂下头来,可是,紧紧只是一瞬而已,重新抬起眸的瞬间,双眸里立刻又灼灼生辉了,“我想要的成熟的生活,只是有你而已……不管我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我是大律师萧伊庭,还